很熟悉的名字。
容初的母親……也叫何葉。
旁邊還附上了何教授的照片。
雖然容初對自己母親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畢竟這麼多年,她隻是給他們打過生活費,並沒有再回來看過他們,但看到照片,容初就不會認錯人。
容初愣了會兒神,恍然想起小時候。
從他出生開始,何葉就是曆史老師,目標就是能夠稱為一名很優秀的曆史學教授。
容初小時候她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希望容初也能繼承她的衣缽,以後也學曆史,對此,容元總是持反對意見,認為學曆史沒有任何出路,以後能乾什麼?
但事實上,容元覺得學什麼都沒出路。
容元和何葉的爭吵就是從那時候日積月累開始的,再加上容初性格調皮,確實不如何葉想得那樣,何葉想要個聽話乖巧的孩子,她認為容初以後也確實學不了曆史,於是她又懷孕了,把希望寄托在第二個孩子身上,隻不過她懷孕期間,容元和她的爭吵變本加厲,容元也沒有照顧她。
容初不知道導致他們離婚的導火索到底是不聽話的自己,還是逐漸消失在兩人之間的愛和越來越多的爭吵。
何葉在生下容星之後,立馬和容元提出了離婚,並迅速離開了他們的家。
原來他母親現在已經是教授了。
容初露出一個真心的笑,手指卻停在了退票那一欄。
剛要點下去,視頻通話的提醒突然跳了出來。
來自:陸老師。
容初一慌,差點點到拒絕,還好及時改正過來,按到了接聽。
“陸老師。”容初連忙調整好表情。
視頻那頭,陸竭似乎才剛洗完澡,頭發還在滴著水,身上穿著的是浴袍,浴袍領口有點大,露出了胸口一大片皮膚。
估計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這麼急著給自己打視頻。
容初沒敢多看一眼陸竭露在外麵的皮膚,視線亂轉最後落到了陸竭臉上。
沒等他開口,陸竭就挑了挑眉:“還沒睡?”
“沒有……在寫作業。”
“寫作業這麼愁眉苦臉……我還以為你是不敢睡。”
容初下意識反駁,“沒有不敢睡。”
“是嗎?那我正好有部想看的恐怖……”
恐怖電影四個字還沒說全,容初立馬一臉驚恐,製止陸竭:“陸老師!”
陸竭哎了聲,片刻後笑得一點也不收斂。
容初:“……”
這一招陸竭之前就已經用過了,沒想到又一次用上了。
而他居然又一次中招了。
容初萬分懊惱。
陸竭把手機放到桌上,單手托著下巴,“寫什麼作業讓你這麼苦惱?”
“論文。”容初也沒撒謊,在買票之前,他確實是在寫論文,而寫論文,也確實是最讓人頭疼的作業。
“需要我幫忙嗎?”陸竭問。
容初一愣,“陸老師,是曆史學相關論文……”
容初說完,忽然想起來,陸竭之前演過曆史相關電影。
陸竭似乎也看出來他想到了什麼,手指點了點下巴,“學過一段時間,也許能說點對你有幫助的。”
有人幫忙自然好,尤其這個人還是陸竭。
好像遇上陸竭的事情,容初都不是很想拒絕。
他沒再猶豫,把自己的論文課題發給了陸竭。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兩人開著視頻,誰都沒有說話。
陸竭似乎是去看論文課題了,容初沒什麼事情做,乾脆繼續去查資料,不知不覺就把何葉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氣氛變得很安靜,但又好像很令人安心。
一直到手機上收到一條博物館訂票成功的短信。
容初回過神來,皺了皺眉。
這就意味著票退不了了。
他不想浪費錢,但也不敢去。
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怕被何葉認出來,怕何葉看見自己如今的樣子又要像以前那樣失望。
盯著那條訂票消息看了一會兒,容初抬起頭看向一直在看平板的陸竭,猶豫了一會兒,容初輕聲喊:“陸老師。”
陸竭似乎有求必應,立馬抬起頭看向他,“怎麼了?”
容初想了想,抬起左手和右手,“陸老師,假如我現在左右手裡各有一塊糖,你會選左邊的還是右邊的?”
左邊代表去,右邊代表不去。
陸竭後背靠到椅背上換了個愜意的姿勢,沒立馬選,而是問容初,“隻要我選了,這塊糖就是屬於我的嗎?”
“陸老師,是假如……”
他手裡哪裡有真的糖?
陸竭嗯了聲,勾了勾唇角,“可是我想要真的糖。”
不知道為什麼,容初覺得陸竭這話似乎意有所指,也許是陸竭喜歡吃糖?
但是在許川給自己的資料上,並沒有這一項。
容初想了想,“……是屬於陸老師的,所以陸老師選左邊還是右邊?”
“左邊。”陸竭輕笑,不知道是不是猜出了什麼,“你似乎很想讓我選左邊,一直在晃著左手。”
容初一愣。
他有嗎?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也許,他的潛意識裡,就是想去的。
不過陸竭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放低了聲音叮囑容初,“記得我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