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要。
提前調配好的椒鹽灑在炸好的玉蘭花上麵,搭配著油香,光看著就能想象出那酥脆鹹香的滋味。等拿到手後,迅速用竹簽紮了一塊送入嘴中,哢嚓哢嚓的脆響,說明了口感有多麼酥脆。
咬開後並沒有出現滿嘴油的情況,控油的過程中已經有不少油脂滴落,剩下的油脂被裡麵隱藏的玉蘭花吸收。在品嘗過酥脆的外殼後,唇舌才能觸碰到溫潤的內裡,厚實的玉蘭花口感軟綿,初嘗有點微苦,可苦味剛傳入腦海,回甘的甜味就追了上來。份量恰當的椒鹽更是添加了幾分滋味,鹹辣苦甜輪番上陣卻分外融洽。
鹹的味道就如此好了,對價錢更貴的甜味多抱了一份期待。
購買的客人本以為甜口的炸玉蘭會是往上麵撒白糖,事實告訴他猜錯了。
隻見林霽從台麵的角落裡麵拿出一個玻璃瓶,定睛一看,裡麵裝著滿滿的槐花,細看還能看出槐花間淺黃色的液體。林霽拿出勺子,扭開瓶蓋,和昨天相似又不同的香甜氣息傳來,裡麵有槐花的香味,還有比昨日槐花糕要濃重許多的甜蜜氣息。
“這是用蜂蜜醃製出來的糖槐花。”林霽解釋道,用勺子挖出糖槐花,淋在另一份玉蘭花上。
裹在玉蘭花上的麵糊經過油炸,上麵遍布著孔洞空隙,糖槐花淋在上麵,槐花安安靜靜呆在金黃色的花瓣上,增添了槐花香甜的蜂蜜慢慢滲入到麵糊中。酥炸的玉蘭花片如同落滿槐花的金色小船,還有著半透明的金色紋路,風格和昨日的槐花糕完全不同。
槐花糕看起來楚楚動人,酥炸玉蘭花卻是雍容華貴,但都是那樣的美麗動人。
還是真實的“秀色可餐”。
端在手裡許久,直到林霽提醒放涼就不好吃了,才讓食客們狠心舉起手中的竹簽。
插入玉蘭花的聲音響起,心跳都加快了一下。閉上眼睛狠心將玉蘭花送入口中,正因為關閉了視覺,嗅覺更加敏感地捕捉各種氣味,糖槐花的香甜、油炸的香氣以及玉蘭花的香味融合在一起,情緒隨著香味飄蕩。
甜。
舌頭觸碰到的玉蘭花的第一感覺傳來,在屏蔽視覺的腦海裡,童年的記憶時光被翻找出來。甚至就在前幾年熙寧縣還沒有脫貧的時候,每年春天裡最常見的兩種花樹,是人行道兩側的玉蘭花樹和遍布農村的槐樹。
那時候,槐花是能輕易獲取的甜味來源,掉落的玉蘭花瓣在回家的路上被小心撿起,輕嗅著殘餘的香氣。
甜味和鹹味都能衝破油炸帶來的膩味,融入糖槐花的玉蘭花,連苦味都淺淡到難以察覺,嘴裡隻剩下甜蜜。等吃到肚子裡麵,更是帶來難以言喻的滿足。
隊伍如同昨天一樣大排長龍。
有新來的人詢問槐花糕,等看見今天售賣的鮮花菜品後,心裡麵的不滿就自然消散,站在隊伍裡麵計算著要多久能排到自己。
排到最前麵的客人低聲地講述了要購買十份的想法,在現場吵鬨的壞境中,仍然被此時對數量格外敏感的其餘客人聽見。
“不行,老板不能賣給他十份,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後麵等著呢。”
“每個人最多買兩份就夠了。”
“排隊排久點沒關係,就怕小老板今天準備的食材又不夠,還沒輪到我就賣完了。”
“就是啊,昨天我就沒能買到槐花糕,今天非買到不可,誰知道明天老板又賣什麼新花樣。”
“就給我一個花錢的機會吧!”
後麵的抗議聲不斷傳來,感受到無數看向自己的目光,最前麵的客人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如芒在背,趕緊更改了要求,買了兩份甜的帶走。
之前的舉動已經吸引了所有人員的注意力,在發現這人買走兩份甜的炸玉蘭後,剛剛的抗議再次出現,不僅每人隻能買兩份,還要限製一份鹹一份甜,萬一玉蘭花數量足夠,糖槐花不用了怎麼辦。
林霽並沒有對此做出限製,可每個客人買的時候都被後麵至少幾十個人盯著,再想想廟會活動人多混亂,還是不敢觸碰大家的怒火,默默買了鹹甜各兩份走人。
各種售賣食物的攤販都在這片區域,林霽的攤子吸引走了太多的客人,讓旁邊不少攤主眼紅甚至嫉妒。
還是隔壁買豆腐腦的林嬸子腦子靈活,想到昨天在林霽攤子前排隊的客人順便買了她的豆腐腦,今天就繼續盛好豆腐腦上前,詢問各位排隊的食客們要不要,根據他們的要求調好味道送到他們的手裡。
林霽售賣的炸玉蘭每份就隻有五片,就算是買了兩份都填不飽肚子,這些客人們在排隊的同時完全有餘力吃些彆的,現在掃碼付款又十分方便,於是各色小吃開啟了‘外賣’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