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漾收起一秒的震驚,心裡告訴自己,彆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
又三步並兩步地跟上項航,帶著些許的興奮和雀躍,就有點越來越發現鄰居是塊寶的感覺。
項航說的車就停在樓下的巷子裡,事實證明,吳漾理解錯了,項航說的車不是汽車,是兩個輪子的,小電驢。小吳師傅估計是對項航有點刻板印象了,她默認,項航這種看著拽上天冷得像塊冰的昔日校霸、混混,就算不是汽車,怎麼著也得來一輛那種又高又寬,輪子很大的超級拉風的機車吧!
那麼高的個子,騎著個小電驢,彆說,還怪好笑的,怪可愛的!天!可愛這個詞居然也能用來形容項航了,吳漾忍著笑意,扶著車後座,坐在項航後麵。
位置不算很寬,吳漾有點不知道手往哪放,往後隨便找了個能抓的地方抓著。
雖說是小電驢,但體驗感還是比公交車好多了,不用人擠人,還有得坐,風不急不緩地吹著,兩人的頭發都有點被吹亂,但吳漾莫名地有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江淮過年街上比平時熱鬨,但菜市場還是比往日空了很多的,兩人買了幾個西紅柿,又要了點牛腱子肉和雞翅,家裡也還有囤貨,不用買那麼多。
兩人從菜市場出來,又拐到街口的水果攤,還是那個鬆弛大爺那裡。
“誒!小夥子又來啦!”
項航跟大爺打了個招呼,就去挑水果。吳漾不太會挑,在一邊等著。
大爺朝她擠眉弄眼了一下,小聲地說:“姑娘,你倆是一對兒吧?”
吳漾朝他擺擺手,“不是不是,我倆是鄰居,搭夥呢!”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這小夥子最近天天上我這買水果,伺候媳婦兒呢!”大爺的眼角紋笑成一堆。
吳漾後知後覺地,臉有點發燙。
天說變就變,剛剛還晴著,轉眼有點烏雲密布了,像有瓢潑之勢。
兩人買完準備開小電驢回家了。
剛走到街口,突然後麵有人吼了一聲“項航—” 聲音大得吳漾感覺空氣在震。
跟著聲音扭頭。
一個戴著眼鏡,身形跟項航差不多的男人,正以一種近乎神奇的速度跑過來,沒幾秒吳漾都能感受到他衝過來撲了她一臉的風了,她有點木然。
吳漾沒見過這個人,下意識想看清他的臉。
“砰”的一聲,他一個拳頭對著項航的臉就砸過去,感覺像用了全力,不知道的以為手砸了塊磚頭!
“項航,你大爺的,我操、你大爺,玩你媽的失蹤,你有沒有骨氣……”他幾乎把臟話庫存劈裡啪啦全都輸出了一遍,邊說還邊要揮拳。項航剛剛那一下沒躲,往後踉蹌了幾步,這會兒正被眼鏡男子拎著衣領往牆上撞。
吳漾理智回籠,趕緊上前,推了那個眼鏡男一把,“你乾嘛啊!憑什麼打人!”小姑娘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眼鏡男還沒鬆手,眼神很複雜地看著項航,又瞥了吳漾一眼,“怎麼,你就想爛這是吧,老婆孩子熱炕頭?要不是我在這有個外景要拍,被我逮著了,你是不是要躲一輩子?啊?”最後幾句近乎歇斯底裡了。
“你瞎說什麼呢!我是他鄰居。”吳漾有點更氣了,感覺自己也被罵了一樣。
不過她沒想到,項航上次打那個變態的身手,一看就不是現在被摁在牆上動彈不得的實力,他壓根沒還手啊,一副壯士赴死的樣子。眼鏡男跟項航應該是認識挺久了,不然不會說那些話,但是有話好好說啊,一上來打人什麼意思,眼角都打腫了!吳漾心裡心疼又氣憤,心疼項航,氣眼鏡男!
回家的一路上,項航一句話都沒說,大過年的,誰被打了一頓心情還能好呢,風還是不急不緩地吹,不過這會兒吳漾沒覺得歲月靜好了,她覺得風在她臉上劃了一道又一道。
剛剛眼鏡男還說了點什麼,吳漾沒太聽清,也聽不懂,項航不說,她也沒問。小吳師傅一向的風格就是,不強人所難,對方不想說,她就不問,如果他想跟你說,你自然會知道。
剛到家,果然就下起了雨,先是突然的一陣大的,雨聲響得像是從天上倒了一桶水下來,慢慢地,小一點了,但雨點依然很密,沙沙的,低低地嘶吼著。
吳漾提著一手的菜,心裡泛著酸,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情緒也會變得這麼低落。
今晚還要吃年夜飯呢,搞這麼一出,還過不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