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癢徹底助長了他心底的悸動，他拉住了吳漾即將退回去的手腕，力道很輕，但吳漾還是嚇了一跳，愣怔地抬頭看他，黃昏總是消失得很快，黑夜來臨之前的灰色區間為這一幕增添了不多不少的曖昧氛圍。

項航一隻手拉著她的手腕，一隻手撥開了小貓印章的蓋子，在吳漾手背上蓋上了一個小貓印，買的時候太過匆忙，小推車大媽略帶深意的笑容還曆曆在目，他也沒注意看是什麼圖案。這會兒也看清了，是一隻，招著手的小貓。

吳漾看了眼手背上招著手的小貓，又看了眼項航。

“這才是魔法！”項航學著她的話，像是扳回了一局，又像是已經贏了點什麼。

“撲哧”一聲，吳漾沒由來地笑出了聲。項航被她這麼一笑，差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的反應總是這麼出人意料。打好的腹稿一點也沒用上。她的嘴角還在上揚，像是憋笑似的，又忍不住地笑出聲，項航徹底被她傳染了，很沒腦子地跟著她一起傻笑。曖昧的氛圍好像散儘了又以另一種形式聚合起來，而後又發生了轉變，取而代之的是，自然，舒適，輕鬆，愉悅，和純粹的快樂。

天知道吳漾看到小貓印章的時候有多驚喜，她從小習慣了克製自己的物欲，這種被關注著被照顧著被滿足著的感覺讓她心裡沉甸甸的。潛意識裡想脫口而出的那些，這太貴了，你什麼時候買的之類不重要的話都一一被壓製。沒有人喜歡被掃興，心意就是要被很珍重地接受才對，哪怕隻是一個小貓印章，但已經足夠讓吳漾感到雀躍。

回去的路上，兩人的心情都很好，走得近的時候，外套時不時會碰到，雖然隔了一層厚衣服，但兩人很默契地都感受到了彼此的體溫。Q版小人和招手小貓之間也像有了某種牽連，在月色的見證下，墜墜地沉在兩人的口袋。

走著走著，吳漾突然走快兩步到項航麵前，手拽著紅色的小包帶倒著走。

“哥，我們今晚去外麵吃吧，街口那有家牛肉麵館，你吃過嗎，聞著特彆香，我每次經過都饞死了！”吳漾說。

項航笑了一下，“每次經過都饞，怎麼到現在還沒去吃過。”

“我不喜歡一個人去，冷冷清清的，特彆是在外麵。”吳漾放緩了幾步，又和他並肩。

吳漾喜歡熱鬨，事實上，一個人從家裡出來到獨自麵對生活對她是個挑戰，不太好的經濟條件好像沒有讓她徹底堅強，時不時感受到的冷清失落的感覺，會讓她瘋狂想家，雖然說不隔音的出租屋有時候真的挺煩人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開始慶幸起來，也挺好的。

“行啊，走吧，牛肉麵，我請。”項航說。

傍晚時分，大街上沒有很多人，吳漾一會兒走在他前麵，一會兒走在他後麵，真像一隻活潑的小貓。

牛肉麵確實很香，遠遠地就聞見了。

“老板，兩碗牛肉麵。”

項航端了兩個碗過來，剛準備放下，就被吳漾勒令停止。

小縣城的麵館裡沒幾個位置，翻台率極高，老板連煮麵都忙不過來，桌子上留下很多被上桌客人撒出來的湯湯水水，吳漾抽了幾張紙擦個乾淨，才讓他放下。

她又在旁邊的餐具盒裡拿出個小勺子，舀了一勺老板自製的辣椒醬拌進麵裡，又自顧自地又舀了一勺。

“哥，你要嗎。”

“哦，不用，我不吃辣”項航幾乎是沒過腦地脫口而出，脫口而出後又後知後覺地想收回，畢竟每次加餐都是滿滿的辣椒籽。

“啊？你吃不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