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兄,你怎麼樣?”
葉拂花半倒在了葉枝的懷裡,大口喘著粗氣,頭和肩背落在了他的肩膀和胸膛上,他嚴實黑袍下緊實有力的肌肉一墊,倒不讓他難受。葉枝扶住了他的雙臂,讓猛然往後栽倒的葉拂花支撐住了身體,皺著眉頭小心地探著他的情況。
葉拂花幾下喘勻了氣,從葉枝的臂彎裡出來,道:“我不要緊。”
卻聽得旁邊傳來呻/吟聲:“誒呦。”
扭頭看去,剛剛還頗講義氣的盧飛星此時已經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裳被碎石劃破了點,手肘也被劃傷了,摔得七葷八素的,左搖右晃著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委屈:“師,師兄。”
“師兄!”可憐的盧飛星還沒被他威武不凡的葉師兄關照上一句就被先出來的彭臨海、江平秋等人隔在了一邊,隻有幾個沒擠過去的小弟子把他扶到了一邊,“師兄,你怎麼樣了?”
葉拂花放下了自己搭在葉枝胳膊上的手,道:“我無妨,你們怎麼樣?”
“大家出來後就都好了,我和彭師兄看過了,都無大礙。”江平秋道。
彭臨海警惕地看了看葉枝,問向葉拂花:“師兄,這位跟了我們一路了,你可是與他認識?”
葉枝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眾小弟子們都對他提防得很,剛剛見他第一個衝上來接住葉拂花便有不少弟子臉色難看了,隻是見他一不顯靈力二無魔氣三無惡意才沒對他有所動作。
葉枝對於彆人的態度稱得上是冰冷無情,也並沒有因為知道這些人是好友的同門便有所客氣,隻靜靜地看著葉拂花,好像從頭到尾隻關心他有沒有受傷。
葉拂花對著葉枝笑了笑:“多謝枝兄了,隻是我這些師弟師妹們不懂事,恐怕有所冒犯,我替他們向枝兄賠不是了。”
“既然能下山了,想必也不是什麼毫無用處的小孩了,你不必代他們受過,我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意見,隻是你現在最好尋個地方休息休息,看看有沒有傷到。”葉枝語氣很僵硬,銀麵之下的眼睛裡說不出是什麼神色,隻盯著葉拂花,似乎是在控製,又似乎難以移開。
“也好。”葉拂花轉向臉色難看的小弟子們,微微笑道:“這位是我這幾日認識的朋友,名叫葉枝,乃是蒼覺寺出身。此處甚是詭異,我看大家還是先下山去,此處由我來處理就好了。”說著便要把他們往下山的方向驅趕。
“葉師兄,你此行可有其他師兄師姐陪同?”彭臨海問道。
“什麼叫陪同,我難不成還像你們一樣,要人照顧著不成?”葉拂花一巴掌按到彭臨海腦袋上,“門派自有安排,既然我來了,你們便不用操心了。”
“我留下。”葉枝突然開口,語氣十分地不容置疑。
葉拂花與他對視,卻見他眼神頗有深意,隻好暗歎一口氣,心道謊話竟如此之快地被戳破了,隻得退步道:“好吧,那枝兄隨我暫留此處,你們哪裡來的回哪去。”
“我們有任務傍身,故而在此處,葉師兄不好奇為什麼你這麼一個看起來與凡人無二的朋友為何會在此處嗎?”向來沉默聽指揮的彭臨海卻仿佛吃錯了東西,依舊揪著不放,“因為他一早就知道師兄要來這,還知道此處要出事。我們一出來就看到他杵在洞口,您一出來他就撞開我們衝過去接您!”
葉拂花無奈,剛要開口,就聽見不遠處有個有點耳熟的聲音喊道:“各位仙師,此處可有什麼變故?”
眾人分開兩邊,露出了下山的路,那便站著的,竟是縣令鄭毅和吳家兄妹二人,還有一眾衙役。
鄭令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繞過了碎石,在小弟子們不虞的目光下走上前來,討好地笑著朝著葉拂花和葉枝的方向行了個禮:“聽聞青台山上又出了禍事,下官便帶人來看看,不知諸位仙師有何吩咐,下官願任憑差遣。”
彭臨海江平秋等人立刻瞪向葉枝,葉拂花給了個打住的眼神,轉向鄭令,他現在一看到鄭令便想到吳有山說的那個求子的傳聞,本以為他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竟會主動出現在這裡,也不知其中有什麼緣由。
“鄭縣令,我等本不該過多打擾俗世,隻是鄭令也知道近日不太平,還請鄭令好好護著鄉親們,務必不讓任何人上山。”葉拂花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
“是是是。”鄭縣令點頭哈腰著,幾乎把葉拂花的話當成了聖旨。
“彭臨海,江平秋。”
“在。”
“你們帶著師弟師妹們配合鄭令守護頤風,務必要看護好鄭令及其家人!”
“是!”
鄭縣令抖了一抖,笑的很苦,隻得道:“多謝仙師關照。”
有這麼多外人在場,小弟子們不好再對葉枝發難,隻好都悶不做聲地跟著下了山。
他們走了,卻還有兩人留了下來。
“你們又是來做什麼的呢?”葉拂花看著吳家的兄妹倆,“吳公子不去縣學讀書,不去準備婚事,和你妹妹上這座破山來做什麼?”
“仙,仙師。”吳守方哆嗦著拉著他妹妹給葉拂花行了禮,又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葉枝:“我和妹妹本來在山下巡邏,不叫鄉親們誤上了山,就看到這位……要上山,我見他打扮詭異,舉止奇怪,就想上前盤問,讓他離遠點。誰知他卻說青台山要出事,要我們去報官。”
葉拂花挑眉看向葉枝,葉枝沒有解釋,隻是道:“眼下最好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洞窟就先封了吧。”
“也行。”葉拂花確實有點難受了,雖然他很想不把它當回事,但自己元嬰受損也是事實,麵對明顯有問題的情況,他並不想做逞強的傻子。
“這附近可有供人歇腳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