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 修者的協議(2 / 2)

葉拂花猶豫了一下,斟酌著說到:“這次血魔案背後的人,可能是魔君。”

他臉色恢複了慘白,年輕的肩膀似乎也縮起來了,仿佛一個風燭殘年之人:“他要我,我師父在他手上,他要我墮魔。”

“那你會嗎?”葉枝緊緊地抓著葉拂花的手,抓得他幾乎生疼,“你會因為你師父而背棄修仙界,為魔君做事嗎?”

他的眼睛裡似乎閃著奇異的,有些瘋狂的神色,在妖冶的銀麵下讓人晃神。

“告訴我,你會嗎?”

葉拂花頓了好久,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反抓著葉枝的手,企圖分擔痛苦。

“我不會。”葉拂花大口呼吸著,“我永遠不會接受,那種懦夫行徑。”

“好。”葉枝輕輕地放下葉拂花的手,低聲重複道:“懦夫行徑,是的,永遠不可能。”

葉拂花忽而展顏,道:“不過是個破陣而已,我還真以為他能拿我怎麼樣不成?三年前沒能拿下我,三年後也不行。我倒要看看,他魔族養精蓄銳百年,難不成我修仙界就是在吃乾飯不成,馬上各地除魔塔就要建成,他和他的魔族還真能在修仙界的天羅地網中翻天?枝兄你可要幫我。”

“行啊。”葉枝又回到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我已經遵照葉師兄的指示,喊了我手下的人去給咱們的師弟妹幫忙了。但是葉某凡人之軀,半天不吃飯又餓了,想去樓下叫點飯菜讓他們送上來,拂花意下如何?”

“好啊。”

葉枝起身離去,留下葉拂花在房裡,麵無表情地解開了回念鈴,放在桌上,閉上眼睛,喃喃道:“師父。”

一個葉拂花從未見過,卻又感到無比熟悉親切的男子的臉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超然塵世的淩虛山仙尊廣陌君給身前的小少年調理著靈力,溫和地道:“拂花,你為什麼要這樣急呢?你天資卓越,又刻苦努力,在同門師兄弟中已是當之無愧的魁首,如今天下太平,淩虛山亦安寧,你有什麼特彆想要的非得這麼拚命嗎?”

小少年眉間有幾分焦躁,苦惱地道:“淩虛山上有師父和師伯,淩虛山外還有魔族,怎能懈怠?”

廣陌君笑了:“難道你在擔心魔族進犯嗎?且莫說仙魔兩界締定和約已有百餘年,兩方偶有小摩擦,再無大爭鬥。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以掌門之能,那魔族之中唯有魔君可一較高下,這還不夠你穩紮穩打,一步一步地修煉嗎?”

小葉拂花也說不清楚自己的焦躁從何而來,隻得道:“弟子知道錯了,以後必定不會再好高騖遠。”

廣陌君摸了摸大弟子的頭:“誒,對了,行穩方能致遠,於修行一途,切不可由著性子胡來。”

小葉拂花點點頭,又問道:“師父,你知道很多魔族的事嗎?給我講講好不好?”

廣陌君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怔道:“剛才答應師父不好高騖遠,轉頭就問魔族的事了?你靈力還亂著,先莫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小葉拂花機靈地道:“那就是師父答應我等我調理好了就給我講,是也不是?”

廣陌君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鬨。”

幻象破滅,葉拂花睜開眼,重新將回念鈴帶回腕上,幾乎下一刻,葉枝就推門而入,輕快地打了個招呼:“拂花我回來了,我照著你上次點的菜擅自猜了一下你的口味,希望我沒猜錯。”

葉拂花道:“你就彆謙虛了,我這兩日托你照顧得這麼好,那裡敢多嘴,要是隻有我一個人,還指不定邋遢成什麼樣呢。”

“誒,那可不一定。拂花你又不是不會享受,照顧彆人不行照顧自己還不行嗎?”葉枝坐到了葉拂花身邊,從懷裡掏出個隨意包起來的帕子,放在桌上攤開來,是一張隻剩半截的符。

“先前忘了說了,我在進洞接你的時候看到了洞裡有這半張符紙,臨時包了一下,拂花你看看可認得這是你師弟妹掉下來的?”

不怪葉枝忘了它,這張符隻有隱隱的微弱靈力附著其上,形狀材質都十分常見,修者所常用的符紙裡,十張有八張長得跟它像。

葉拂花隔著帕子將它拈了起來,觀察片刻,另一隻手指尖上彙聚靈力,輕輕戳上那符紙上殘存的紋路,梳理著靈力,思考了一會兒,道:“相消術。”

“什麼?”葉枝沒聽說過這東西。

“靈力與魔氣相衝,但倘若修者與魔族達成協作,便可實現平衡,靈力魔氣俱不顯——這便是相消術。”葉拂花沉聲道。

“如此便可斷定此事必有豢魔之修者了?”

“哼,魔族千方百計想要進犯修者地界,倒是有人上趕著給他們送機會。”葉拂花不爽道,“百年和平,恐怕有些人是吃飽了飯沒事乾——撐了。”

“咕~”葉枝肚子很應景地叫了聲。

恰巧客棧的夥計來敲門了:“客官您的飯菜好嘞~”

葉拂花起身:“枝兄,吃飽睡足了再去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