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文書工作全程由小弟子們在洛汲洛黎的指導下，痛苦地完成了。

柳襲風來了後，順便看了下他們的成果，大方地誇讚了小弟子們，表示他不久要去除魔塔，如果小弟子們願意，可以跟他去，順便把這些東西收錄了。

小弟子們自然是興奮不已，雖然柳襲風隻是誇了他們幾句就轉頭拉著葉拂花道一邊去談事了。

“怎麼，有什麼消息嗎？”葉拂花見柳襲風神情嚴肅，多半是魔族又有什麼動靜了，於是也不逗他了，認真問道。

柳襲風一揮手，一幅巨幅的修仙界地界的輿圖便淩空而現，其上各山川河流，靈氣福地，俗間村鎮，修仙門派一應俱全。

這幅輿圖葉拂花早已爛熟於心，不過現在其上多了些標注，正是“沂南除魔塔”“蒼邪除魔塔”“瀾護除魔塔”等，數量和細節都較葉拂花之前在小弟子房中搜到的那幅草圖詳儘許多。

此外還有些大大小小的紅點，分散在輿圖各處，毫無規律。

柳襲風指著一處較大的紅點解釋道：“除魔塔新建，在各地開始監測魔氣，現在隻有粗略的草圖。”

原本仙魔和約就隻是約束兩方上層不主動進犯，不大規模騷擾，零星的小魔和散修向來不受約束，倘若未犯事兩邊一般也不予追究。是以修者地界一直有零星的魔族，魔族地界也一直有些修者。

而倘若修者地界上有魔族犯事，便由他們這些各派的大弟子和仙尊出馬解決，魔族不得過問，反之亦然。

——三年前葉拂花和廣陌君出意外，正是源於一樁修者地界內零散魔族犯的事。

“兩方緊張，我們早先便對界內魔族發出警告，將他們驅逐。眼下除魔塔建立，包括我們淩虛山大弟子在內的各派修者近來忙碌，便是要對還不走的魔族進行剿殺了，以免成為威脅。”柳襲風簡單概括了下他的任務。

“那你原本是去……”

“沂南除魔塔。”柳襲風手一指頤風鎮旁邊的沂南除魔塔，“那裡近來出了個有點危險的魔族，我已經讓彆人先去了。”

說起這事柳襲風就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原先留在修者地界的魔族大多伏低做小，不敢太過張揚惹來殺身之禍，隻有遏製不住魔性的時候才偶爾惹出禍事。近來算上頤風鎮的血魔，卻已經陸續出了好幾例突然變狂躁的魔族了。”

“得了些消息了吧，或許這些常年被魔族遺忘的小魔族還留有什麼聯絡渠道呢。他們知道了魔君不打算再忍了，都趕著揚眉吐氣，釋放天性呢。說不定還想著給魔君當先鋒，先在修者地界為非作歹，日後好在魔君麵前邀功。”葉拂花隨口道。

柳襲風點了點頭，他向來佩服師兄的才能和天賦，以至於雖然那不過是最簡單的推斷，也會習慣性地應和他。

“那你那沂南除魔塔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柳襲風搖搖頭：“還沒。”

“那明日啟程，帶上這群小弟子一起去看看吧，葉枝也一起。”

柳襲風聽他提起葉枝，又忍不住不滿地抱怨道：“師兄，你說你對一個剛認識的人意氣相投對他親近點就罷了，昨天那什麼情況？怎麼人盧飛星要夾菜，你自己去搶也就算了，怎麼還給他帶呢？”

明明是自己舉止詭異在先，葉拂花卻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嗯？你怎麼了？”

“莫不是……”葉拂花繞著他的臉左看右看，眯著桃花眼打量著，“可你不是不愛吃韭黃嗎？”

柳襲風立刻鬨了個大紅臉：“什麼啊！我才不是要吃！我是說，哪有那麼巧，你遇上一個對脾氣的人，就跟你喜好一樣，住所相鄰，這比起有緣分，更像是下了套在等你啊！”

“那我葉拂花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被坑的廢物嗎？”

“但是你身上有傷。”

“我不是需要你們精心嗬護的靈藥仙草。我能輕鬆地完成這次任務，難道還不能說明我現在已經沒什麼毛病了嗎？瞻前顧後，恐怕有為我淩虛山劍道啊。”

柳襲風聞言一頓，有些底氣不足道：“……是，師兄。”

“那就這樣吧，我去找他商量一下，然後就準備走。”葉拂花拍了拍他的肩膀，將茶水一飲而儘，走了。

柳襲風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呼了口氣。

當葉拂花說出“有違劍道”時，他就忍不住想起從前。

與那些小弟子不同，他們大弟子是會被安排一些有挑戰的任務的，有時是下山去除魔，有時是去尋一些靈草，有時甚至會被要求與尊長們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