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相濡根本沒有時間反應,甚至腳步都沒來的及停下,心裡好像一下被人攥緊,這一下,呂相濡徹底知道了,藍玉上課時說的就是自己,“什麼叫我不是特彆的,我什麼時候說我是特彆的了嗎,明明是楊毅鑫上課拿她手機犯賤,我乾嘛了。”呂相濡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越想越奇怪,越想越莫名其妙,心裡也越委屈,麵色也越來越冷。
教室裡,楊毅鑫賤兮兮的坐在呂相濡的座位上,看見呂相濡回來了便側過了身子,想要聊天的樣子,而呂相濡自然的坐到了楊毅鑫後邊的空位置上,沒給楊毅鑫開口的機會“藍玉今天乾嘛了,犯什麼神經。”
“什麼什麼,怎麼了。”楊毅鑫的心裡比呂相濡的心裡還要奇怪,要知道呂相濡對待藍玉永遠是維護,而且呂相濡對待大多數人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很少是這副模樣。
“沒事,就是莫名其妙的,她今天怎麼了,你知道嗎。”呂相濡甚至都覺得她是不是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以至於影響到了心情,還是人不舒服嗎,又聯想到了之前陪她去醫院,越想眉頭越緊。
“不知道啊,她沒和我說,不過她臉色確實不太好,可能人不舒服吧。”
“和我又沒有關係,莫名其妙。”心裡想起一起去醫院和藍玉不太好的臉色。
“她怎麼你了,你彆管她,她不就這樣,乾嘛喜歡她啊。”楊毅鑫在呂相濡桌上畫著小人頭,直覺一樣的回答。
“神經啊。”呂相濡被楊毅鑫的下意識調侃說的一驚,但是仍覺得莫名其妙的呂相濡沒仔細想,反而看著離上課時間好有三分鐘,不由分說,站了起來,逆著回教室的人流往藍玉的辦公室走去,心裡全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煩人,我什麼也沒乾啊。”
正在辦公室裡的藍玉看著桌上的便利簽和早餐,她知道沒有彆人,打開手機想看看呂相濡有什麼消息,誰承想打開手機,是相冊的畫麵,裡麵是楊毅鑫的自拍和自己的背影,一下子就想通了快下課時課堂裡的騷動,還有自己不假思索地,“不要覺得自己很特彆”,她知道這是對呂相濡說的,哎呀,什麼叫不是特彆的,她本來就不是特彆的,自己乾嘛這麼說,藍玉後知後覺的複盤,又想到自己在剛剛在走廊與呂相濡的碰麵,所以那時候她時給我送早餐出來嗎。
“哎呀,煩。”藍玉輕聲感歎,重重的將頭磕在了辦公桌上,心裡頓頓的不舒服,其實呂相濡什麼也沒乾,這一切本來就不存在依據。
而那張照片裡,藍玉沒注意到,背景角落裡,呂相濡抬著頭,望著前方,看著藍玉的背影,看不清神情,但一定是望著藍玉的。
突然,好像有人影遮住了辦公室門口的太陽光亮,“咚咚”呂相濡保持著自己的素質,同時向藍玉表明了自己的存在,其實那時候呂相濡根本就沒想好要說什麼,而藍玉抬起頭時,圓圓的眼睛,額頭上時一條磕在桌上印出的紅印子,眼神裡好像透露出了懊悔,呂相濡看著藍玉好笑的樣子,心底的生氣一下少了三分。
呂相濡想了想還是氣不過,脫口而出“我就當作你身體不舒服,我原諒你了。”可是一開口,心底的委屈就湧上了心頭,伴隨著委屈一起的是微紅的眼眶和薄薄的淚霧。
藍玉保持著抬頭與呂相濡對視,看見她微紅的雙眼,疑惑,不敢看,也不敢問,畢竟大概率是自己的傑作。
呂相濡有點微紅的眼睛用力的看著藍玉的眼睛,等待著藍玉給予任何一些反應,又好像是想看到藍玉的心底,最後藍玉還是沒說話,呂相濡也沒再留給藍玉回答的機會,趁著眼眶裡霧氣沒凝結,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辦公室裡藍玉一個人,回想著呂相濡沒頭沒腦的站在門口,挑著眉毛,不眨眼睛,努力得裝酷,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差點落下,藍玉想著呂相濡那副委屈的樣子,不得不說怪可愛的,哈哈,但是必須聲明,不是變態,手上卷起便利簽放進裝千紙鶴的許願瓶裡。
藍玉又看著桌上的三明治,想了想還是打開了三明治的包裝袋,備受煎熬地吃了起來,“哎呀,煩啊,人家馬上高考了,她是老大,反正畢業了,自然而然就沒事了,我到底在乾嘛,剛剛是不是還說了‘走開’,搞得我好像針對她一樣,一定是因為該死的激素紊亂”,轉念間那副表情又浮現在了藍玉腦海裡,“哈哈,傻子,要不還是解釋一下,哄一哄,我去,我在想什麼,我哄什麼啊,而且這怎麼說啊,腦子有問題”。
藍玉的早晨徹底在浮想聯翩的糾結裡荒廢了。
呂相濡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對藍玉糾結拉扯的心裡活動一無所知,滿腦子都是在走廊裡藍玉冷漠的“走開”。有些時候驚喜就在下一秒,霎時間,“乾嘛你喜歡她啊。”楊毅鑫的聲音從滿腦子的“走開”裡脫穎而出。
糟糕。
糟糕。
完了。
“不會,我喜歡,我喜歡藍玉?”。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被徹底詮釋了,並且有些想法開始了就沒法停下,可能會有中場休息,但是不會消失。
這就像進入青春期的呂相濡曾問過自己“我不會是喜歡女孩子吧。”後來的事實證明,當這類懷疑出現的時候,答案在提出問題時就被寫好了。
“是的。”兩個問題的答案都將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