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終於,快要解放了,下個星期還有百日誓師,聽說還有晚會。”呂相濡。
“對啊,終於不用再在每個秋天,被溺死在桂花的香氣裡麵了。”李魚。
“哈哈哈,七中憑一己之力毀掉你世界裡的桂花啊。”
“對啊,我現在一聞到桂花的香味就創傷應激綜合征。”李魚看來是真的被傷透了。
“幸好我還有小時候的回憶抵消一下。”呂相濡說著深呼吸著,不過春夏之際沒有桂花。
“我就想趕緊跑。”
“我也是,但是照我現在的水平,最好最好的選擇就是潤大了。”
“葉建國已經得感恩戴德了。”
畢竟按照十四班的水平,也就班級文化成績前三有機會可以考入潤大這個水平線上的一流學校,不過在藝術專業的班級大家更以校考院校為榮。
“哈哈哈,你不是也輕輕鬆鬆,你打算去哪啊。”
“不知道,離家近點吧,我姐前兩天還笑我,‘我們家魚魚要是考的太遠了,每天要死要活要回家,那真是開車來回接的油費都不知道要多少。’,雖然是賤裡賤氣的,但是也是實話。”李魚自嘲著說著未來規劃。
“哈哈,欸,等下,你姐,是那個上次給你送飯的那個嗎。”呂相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啊。”
“我之前就想問了,你姐,是不是,也是電話本子。”呂相濡其實好奇了好久了,終於抓到了個機會問了出來。
“你的姬達好不容易準一回啊,不過,我姐雖然沒比你大很多,也單身,但是,她也剛分手沒多久,你們。。。。”李魚完全把對話帶向了一個沒人能預料的方向,自顧自地說著。
“神經啊,我對你姐沒興趣,多尷尬啊。”呂相濡回過味來,急忙打斷了李魚。
“你嚇死我了,那就行。”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還真考慮可行性。”呂相濡。
這時外賣小哥的電話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好的,稍等一下。”李魚稍舉遠了電話,又對呂相濡說“走走走。”
“蕪湖!”呂相濡一臉興奮的樣子,不過確實在這一片死寂隻剩書本的高三裡,這是為數不多的有趣的回憶,每次回想起都會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綠色的鐵絲網,外賣在那頭,我們在這頭。
“在這在這,有兩個人,看得見我們嗎。”李魚對著跑腿外賣員說著,而呂相濡站在操場邊的石墩子上,高舉著手臂,笑得一臉燦爛,不過她並沒有看見,或是藍色或是黃色的身影,而是突然想到,自己像是青春校園電視劇裡,自由有趣的路人甲,忍不住的開心。
“好的好的,看見你們了。”電話那頭外賣員掛斷了電話,可是兩人還是沒有看見外賣員,正奇怪著。
突然一個黃色頭盔從綠油油的樹叢裡冒了出來,“是袁一琦媽媽吧。”
“是的是的。”李魚猛感羞恥,不好意思的應著。
而此時的呂某,轉過身,無聲的爆笑如雷,像是那個開朗版姚明。
李魚和呂相濡踮著腳,伸手接著外賣員天使一樣的手,越過草綠色的鐵絲網,遞過了那兩份沉甸甸的外賣,奶茶,新疆炒米粉,蕪湖蕪湖!雖然有些用到手長方恨少,兩人最終還是順利接過了偉大的中飯。
好吧,都是李魚接到的,一定是占位影響了呂相濡的發揮,明明差不多高,可伸手,呂相濡總是差了一截。
兩人轉過身為了方便“毀屍滅跡”,走向主席台下的陰涼處。
“袁一琦媽媽,給我根吸管。”
“少犯賤。”李魚尷尬又冷酷地遞去了吸管。
“哈哈哈。”
“我和你說。。。”
那天也不知道是從什麼話題說起,或許是先前問起了李魚的姐姐,或許是因為人在難過,又過於放鬆的幸福時會變得不吝嗇分享自己。
兩人說了好多,說起了李魚小時候因為父母奔忙生計,李魚一直等到保安來檢查是否有人逗留,也沒等來有人來接她,一個人坐公交車回了家,回到家卻發現家裡沒有人,借鄰居手機打電話給了媽媽說讓她去小姨家,可是身上沒有錢可以再坐一趟,少投了錢,卻被司機發現趕下了車,而後來沒人記起李魚,沒有解釋,就這樣過了一個晚上。
而呂相濡沒法辦法對著這個故事開玩笑,隻能分享小時候,幼兒園秋遊,爸爸不願意去,而媽媽執意帶著哥哥一起去,可是去博物館要求每個小孩子都需要一個監護人,才能進入場館,於是媽媽把呂相濡交給了幼兒園的實習老師,帶著哥哥消失在了視野裡,實習老師和其他幾個帶隊老師進入場館在水吧聊著天,而惹人厭的呂相濡,最後獨自麵對中國地圖的拚圖,度過了她的第一次秋遊。
每一件事情好像都是合理的,李魚的媽媽那時候更重要的事是獲得生活的資本,呂相濡的媽媽也沒辦法放任麵對陌生人會哭鬨的哥哥。當時她們都做了她們可以做到的最好的決定,但是難過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