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眯著雙眼,和氣地說:“奴才給昭訓娘子請安,這碗藥是太子殿下賜的,請娘子飲用。”
錦寒挪步想擋在宋卿卿麵前,卻被她推了回去。她起身,神情淡然:“請問公公,這是何藥?”
“避子湯。昭訓娘子請放心,這藥不傷身,隻是無法令你有孕。娘子也知”
王公公的話還未說完,宋卿卿就端起藥碗,一飲而儘。自己本來也沒打算要孩子,這藥倒是免了她的擔憂。
王公公看著麵前爽快的娘子,麵上不變,心中倒是對其高看一眼。在這宮裡,最忌認不清自己位置的人。
“奴才謝過昭訓娘子。按位列,娘子您可選兩名丫鬟,兩名太監,奴才已讓人在院裡候著了。”
宋卿卿思索了會:“可否勞煩公公幫我挑選,我喜伶俐話少的。”
王公公眯著的眼睜開了一道縫,低頭應允。這宋三娘子他也有所耳聞,可今日看著,倒不似傳聞是個粗鄙武夫,容貌明麗不說,人還聰慧。
宗鎔上完早朝後,就到書房處理公事,聽到王公公來報昭訓娘子已喝完了藥時,眸光微閃。
“她沒猶豫,全都喝了?”
“是,奴才覺得昭訓娘子是個明事理的。”
“明事理?”宗鎔嗤笑,話裡藏著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怒氣。
王公公不解,這藥是殿下讓他端過去的,娘子喝了,殿下怎反而生起氣來了。
“正妃未入府之前,這藥不能停!”
“是。可殿下,太醫雖說這藥於身體無礙,可是藥三分毒,您看?”
宗鎔神色莫明:“她喜歡喝!”
看著主子幽深的眼神,王公公忙低頭恭敬地道:“奴才知曉,奴才告退。”
掩門退出時,王公公心裡懊悔,剛想岔了:還有三位娘子要入太子府呢,殿下又不會日日都去昭訓娘子那,這藥也不是天天喝,應是無礙。
晚膳,宗鎔依舊來了清平軒。進屋時,桌上已擺好了膳食,宋卿卿正站在一旁恭候,見他進來,便請安行禮。
看著‘拘謹’又低頭彎腰行禮的宋卿卿,宗鎔心中存著的惱怒鬱悶無處可發,又彆扭起來:她那般冷傲的性子,不應該是這樣的。等到了用膳時,這怒氣又起來了。
對麵的女子全程低頭自顧自地用膳,全然就當坐在對麵的自己不存在一般,在他記憶中,每次父親來陪母親用膳,母親都歡喜地緊,時刻關注著父親,幫他布膳夾菜。
宗鎔輕咳一聲,言語冷淡:“宋昭訓,宋夫人沒有教過你,用膳時需給夫君布菜嗎?”
宋卿卿茫然抬頭,阿母有說過既然決定要嫁與太子,如能琴瑟和鳴最好,如若不行,相敬如賓亦可,最不濟,要讓自己過的好一些,開心一點。可阿母曾未跟自己說過布菜之事。
在宗鎔身後候著的王公公趕忙走到宋卿卿身旁,遞給她一雙公筷,和善地說:“勞煩昭訓娘子了,殿下喜清淡菜食。”
宋卿卿沉默著接過筷子,同時心中明白了,為何今晚的膳食偏清淡;她喜辣口,中午提膳時就讓錦寒給禦膳房塞了銀子,讓以後的膳食做的重口些。
宗鎔將宋卿卿夾到碗裡的魚肉吃了,然後就停下了筷子,看著她;宋卿卿便不得不又開始給對方夾菜。等到撤下膳食,宗鎔是吃飽了,宋卿卿卻感覺自己隻有半飽。
天色已晚,宋卿卿看宗鎔沒有要走的意思,知他要在這留宿,便先去沐浴了。水霧彌漫,她盛起一瓢水淋在如玉般的胳膊上,又低頭看著水下身子上的淡青色痕跡。她雖習武,卻有一身膚白似雪的肌膚,極易留痕,太子似是極為喜愛,昨夜…,想到此,一向冷淡的宋卿卿也不免有些麵紅耳赤。
有腳步聲響起,宋卿卿以為是錦寒來了,便出聲道:“錦寒,幫我淋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