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打鬥越來越激烈和凶險,眼見久攻不下,那些人下起手來更狠,仿佛不要命了一般衝向宗鎔。
好在,就在宗鎔相形見絀時,墨硯和其他的暗衛趕到了。眼見事不可為,三個刺客紛紛破窗而逃。
“追!”
一場祈福就這樣無疾而終,在金吾衛的護衛下,受傷的宗鎔帶著半昏迷半清醒的宋卿卿回了東宮。景行則被趙辰安送回了相府。
入夜,在燭光的映照下,宋卿卿輕輕解開了宗鎔左胳膊上的繃帶,低頭仔細地給她塗抹藥膏。
宗鎔側頭,就這樣抬眸靜靜地看著對方。
“刺客都抓住了嗎?”
“跑了一個,被抓的兩人服毒自儘了。”
宋卿卿猶豫了會,還是問了出來:“景大哥還好嗎?”
宗鎔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太醫看過了,未傷到筋骨,修養幾天就好!”
之後,兩人靜默無言。宋卿卿眼神專注,手法嫻熟地幫宗鎔換藥,而宗鎔則出神地看著對方低垂的眉眼和微微翹起的睫毛。
“寺廟裡,多謝了!”
宗鎔愣了一會道:“身為你的夫君,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不必道謝。”
皎潔的月光如銀河般穿過窗紙,潑灑在屋內。宋卿卿睜著雙眼,躺在宗鎔身旁,靜靜地聽著耳旁的呼吸,久久不能眠。
自阿父走後,再也沒有人說過要保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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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周女史來了東宮,恭敬又冷淡地說了幾句保重身體的場麵話,送來了大量的名貴藥材,傳達了皇後稍顯冷漠的關心後,又將話頭轉向了宋昭訓。
周女史先福了一禮,冷聲道:“奴才請昭訓娘子安!”
而後直起身來,雙手交握在腹部:“皇後娘娘命奴才傳話,宋昭訓不能為太子分憂,罰抄經書十卷,十日後交到仁明殿。”
在宋卿卿的應和聲中,周女史微微弓背,恭敬又小心地退下了。看著遠去的奴仆和桌上堆滿的名貴藥材,她眼中閃過幾絲憐憫,天家過於薄情了。
宗鎔對周女史這例行公事的態度習以為常,隻在聽到罰抄經書時微微皺了下眉:“那經書讓宮女代你抄吧,母親不會細看。”
“謝殿□□恤,不過幾卷經書而已,臣妾抄得來。”
聽著對方不假辭色的話,宗鎔感覺傷口又在隱隱作痛,語氣僵硬道:“隨你。”
“臣妾還有一事想求殿下恩準!”宋卿卿屈膝行禮,眉眼低垂,緩緩說道:“臣妾想讓錦寒出宮探望景大郎君。”
宗鎔感覺胸口有點悶,好似更痛了,直直地看著對方,冷聲道:“準了。”
淡漠的話語裡聽不出對方的情緒,但在宋卿卿想上前為他換藥時,被他側身躲開了:“換藥是小事,讓墨書來吧。”
“好。”宋卿卿忽略了心中一絲莫名的不快,自顧自地去一旁翻找經書,準備抄寫。
宗鎔以養傷為由,拒了朝事,住在了青平軒。白日,他看書或者打盹時,宋卿卿就在一旁抄寫經書。有時,二人會一起談論當今時局和塞北那一場接著一場的戰爭,亦或談談風月,倒也相談甚歡;夜晚,二人同塌而眠,倒也歲月靜好。
許是養傷的日子悠閒,心情舒適,宋卿卿覺得宗鎔少了幾分以往的深沉和刻薄。不可否認,他的確是個迷人的男子,有雄心,有理想,也許是這宮裡的圍牆太高了,讓他令人感到壓抑。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軟榻上,宗鎔歪靠著軟枕,眸光柔和地看著俯首抄書的女子,嘴角微彎。
“殿下,皇上急招!”
墨書的聲音宛如戰鼓聲,使屋內溫馨的氛圍驟然緊繃起來。宗鎔一邊整理衣襟,一邊穿鞋下榻:“可有說是何事?”
墨書眼角餘光看了一眼轉過身來望著他們的宋昭訓,頓了一會,在自家主子眉頭皺起前忙回話到:“跟上次刺殺一事有關,皇上許是查到了一些內情。早朝時,二皇子被皇上訓斥了。”
披上靛藍色的外衫,大步向外走的宗鎔,突然回頭說道:“等我一起用晚膳!”
宋卿卿笑著點頭應是。
“娘子,這菜還要熱嗎?”江月看著熱了又涼,涼了又熱的飯菜,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