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甚好麼,現在倒是金朝理虧了。完顏煜點頭應是,眾人皆回到座位上繼續欣賞歌舞,喝酒交談。過了一刻鐘,一個當值太醫出來稟告會蘭使臣已無大礙。
完顏煜心頭一歎,他現在倒是有些明悟剛才這事了。這一出怕是卓魯與宗朝哪位皇子一起演的一出戲,可惜不夠聰明,反倒被宗朝算計了回來,戲演砸了。
他狠狠地剮了卓魯玉石一眼,低聲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他喝了一杯酒,心中暗自擔憂,這宗朝太子也是個有手段的人,今日這局是衝著他去的,但眼下這境況,隻怕是聯姻之事不能成行,這可如何是好。
這場鬨劇來得快,結束的也快。等宋卿卿知道時,金朝使臣已然無礙,臉色有些蒼白地回到了正殿。歌舞曼妙,殿內一片歡和。
這歌舞也看得差不多了,坐了這般久,宋卿卿感到些許無聊。她便四顧環視,突然看到景大朗君不在席位上。思忖片刻,便跟宗偲說了聲,也悄悄離開了大殿。
走出集英殿,宋卿卿向著右前方的假山裡走去,隨便走了幾步,夜晚的涼氣讓她沉悶的腦子變得更清醒了些,覺得就這麼出來有些不妥。就在猶豫是不是就此轉身回去時,便看到了站在山石後橋上的一襲白衫。稍作猶豫,她最終提步向前,總得親自道謝一聲。
“臣見過宋昭訓!”
宋卿卿福了一禮,:“景大哥何時與我這般客氣。”
景行溫潤一笑:“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
宋卿卿也笑了,“上次寺廟的事,還未好好謝過景大哥。”
“昭訓娘子何時也這般客氣?”景行語帶揶揄。
二人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之後又聊了些閒話,倒也相談甚歡。眼看時間不早,二人得在宴席結束前回去。景行麵帶猶豫,他有一些事,但不知該不該說。眼下氛圍甚好,他不想破壞。
宋卿卿很是敏銳,看出了景信的猶豫,溫婉笑道:“景大哥有事不妨直說?”
景行拿著手中折扇輕拍掌心,歎了口氣,罷了,就當是我前世欠了你的。
“你可知剛宴席上的事,是有人在針對太子,宗鎔的太子之位並不穩固。”
宋卿卿點頭。隻要沒有登基,誰的太子之位都不穩固。
景行話頭又一轉:“你可知宗鎔與皇後並不親近?”
宋卿卿有些疑惑,怎又說到了皇後,依舊點了頭點。皇後被罰,宗鎔並未為其求情,而宗鎔受傷,皇後也隻是送來了大量藥材。平日裡,宗鎔幾乎很少去仁明殿,二人不太像親生母子。
景行眼裡泛起追憶之色,語氣也帶了些惆悵,“我是太子伴讀,也算是跟他一塊長大。他如今的性情,都是受皇後影響....”他緩緩講起了往事。
宗鎔自幼就被寄予厚望,他的太子之位自出生起就定好了的。可是,除了一個名頭,太子這個身份帶來的是無儘的危險與束縛。
皇上對皇後並無情愛,但因著身份之故,二人倒也有過一段舉案齊眉的時光。皇上英武、睿智又有著無儘的權勢,皇後如後宮其它女子一般對他著了迷,愛上了這世間最寡情的帝王。
愛上帝王,本也無錯,且皇後還是皇上的妻。可自宸貴妃入宮,皇後親眼看到了皇上是如何寵愛一個女子的,她嫉妒了,嫉妒的發狂,恨上了宸貴妃。但她不敢違逆皇上,也不敢過分欺辱備受寵愛的宸貴妃。
她將對皇上的求而不得與對宸貴妃的恨都發泄到了宗鎔身上。她不允許宗鎔有任何喜好,更不允許宗鎔有任何事超出她的掌控,她甚至有時會體罰宗鎔。
宸貴妃一直榮寵不衰,位至貴妃,離皇後隻有一步之遙。皇後的恨開始變成了害怕,她怕自己不再是皇上唯一的妻。為了坐穩後位,宗鎔便成了她博取帝王關注的工具。為了讓皇上多來幾次仁明殿,她不惜讓他生病、摔倒、受傷…。為了宗鎔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她要求宗鎔文武都好。熬夜背書、練字都是常態,倘若哪天功課不好便要受罰。
當然,她成功了,她變態般的養育方式,將宗鎔培養成了一個十分合格太子,一個優秀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