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收假後，高三年級已經處於關鍵時期，天天講題，刷題，考試，小考加大考。

黎窈每天重複同樣的生活，江望倒是每天按時來接她上下學，臨近高考，江望比她那個父親還像她老父親一樣，天天問她這問她那。

上次江望問她什麼來著，高考完想去哪個城市來著，她那天迷迷糊糊睡著了，說了什麼她好像都忘了。

黎窈轉動筆杆子刷題，那五三都要被她刷爛了。

班上的各科老師已經停止講解新的知識點，每天都是題海模式訓練，不會的老師都及時會給大家講解，黎窈成績每次模擬下來都穩定發揮，五一過後，他們又進行了測試，今天剛好是發成績單排名的日子。

成績單現在已經在班長薑什手裡，她已經把它貼在了牆上，黎窈懶得上去看，考得好，老唐不會找她，考得不好，估計下一秒老唐就來了。

早上下完課，黎窈去了學校外邊溜達，學校食堂吃膩了，想換換其他口味。

去到外邊，黎窈隨便找了一家麵館，點了份小份的麵，坐等著吃。

剛坐下，電話就響了。

來電顯示依舊是她那位不怎麼常出現的父親。

黎窈點了接聽鍵。

“有事?”

“怎麼跟你爸說話的。”

“你打這電話難不成還是關心我的?”

黎窈對她那對父母一清二楚，幾年不常關心她，打電話給她還會有其他什麼事。

“不可以嗎？黎窈，我是你老子。”

“嗬。”

“最近要高考了，你最近怎麼樣？阿姨有沒有照顧好你的飲食起居。”

黎窈纖細蔥白的手輕輕敲了一下桌麵，聽到這話，微愣。

“老黎，你今天買股票賺了？”

黎窈輕笑，打趣對麵的人。

“胡說什麼呢，你老子我是作為父親來關心我女兒，有什麼不可以嗎！”

“行，怎麼不行。”

“最近好好吃飯，多注意休息，還有，彆老是給阿久麻煩。就這樣，先掛了。”

說完，黎窈準備反駁，對方已經掛了電話。看著被掛的電話，她蹙眉，她什麼時候給那人添麻煩了。

不耐煩，黎窈又點進微信界麵給剛剛提及的當事人發了條消息過去。

沒一會兒，老板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黎窈挺喜歡吃麵食的，這家的好評她聽說過，很不錯。

拿起筷子剛準備吃，手機又響了，黎窈看了眼，注意到上麵的消息，嘴角上揚，然後關了手機繼續吃麵。

中午有段時間，黎窈去學校旁邊那家奶茶店買了兩杯奶茶。

回到教室的時候，大多數學生在午休，還有的就是埋頭刷題。

黎窈剛進去就看見一個人，其他班的——林浩。

黎窈跟他一般，不算特熟，走過去還是打了聲招呼。

看見薑什也在，剛好把買的奶茶遞給她。

“喏，給你的。”

黎窈遞給薑什，然後跟他們說你們繼續聊，就轉身回了自己位置。

低頭掏出耳機，準備戴上。

江望又發來消息。

汪汪小狗:［你想好去哪個城市讀大學沒？］

黎窈看著消息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讀大學，她一開始挺想去外麵其他城市，老是呆在一個地方，她覺得有點膩了。

暫時還沒想到，黎窈給江望回了消息。

下一秒對方回了個好。

黎窈點開音樂，聽歌，然後掏出五三刷題。

一個中午的時間，過得挺快。

黎窈摘下耳機，想緩解緩解。剛想伸個懶腰，手就打在身後進來的聞厭身上。

黎窈偏頭看他。

渾身一股懶散勁。

“你這是乾什麼去了？”

黎窈隨口一問。

聞厭坐下，把包扔桌上，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爽，黎窈更加好奇了 ，她挺少見他這樣。

“你一早上不來，摸魚去了？”黎窈問。

聞厭抬眼瞧她，輕笑:“黎窈，你以為我是你。”

被反擊，黎窈不生氣反笑，“那哪能啊。”

聞厭剛要回話，黎窈又說:“跟你比，我差遠了。”

說完，黎窈笑出聲，是那種故意挑釁聞厭的笑，聞厭也不生氣，反而同她開起了更大的玩笑，兩人就開始拌嘴，有說有笑。

突然外麵有學生進來叫人，黎窈跟聞厭被聲音吸引過去。

外麵進來的人是其他班的，“你們班主任讓你們班長去趟辦公室。”

說完人就走了。

班長薑什不在這，大家夥一臉懵。

“我去找她。”黎窈站起來，踢開椅子就打算往外邊走。走的時候看了眼聞厭，心裡麵忍不住搖頭，長發一甩就出了教室。

黎窈出來往林浩班級那邊去了。

估計剛剛兩人應該是討論題目去那邊了，黎窈打算去碰個運氣，反正她現在沒事做也無聊。

剛走到林浩他們班附近，就聽到有人窸窸窣窣的討論聲，黎窈沒聽清，想著去找薑什。

看到薑什的身影，黎窈走過去喊她。

“小什。”

那邊的薑什抬頭，就看見黎窈站在對麵。

薑什跟林浩說完什麼就朝黎窈走過去。

“怎麼了？黎黎。”薑什到黎窈麵前，問她。

“老唐找你，你不在。”

說完黎窈勾住薑什肩膀，又看了眼林浩那邊的位置，繼續說:“跟他聊啥呢？”

“哦，林浩給我了一些資料。”

“哦，快去老唐那吧，他找你。”

“行，那我先過去了，黎黎。”

“好，快去吧。”

說完話，薑什去了辦公室，黎窈覺得有點無聊，又打算去校園其他地方轉悠轉悠。想著想著就去乾了。

辦公室。

薑什一進辦公室，老唐看見她，就馬上站起來了。

“快，班長，你趕緊去趟市醫院，你爸爸在醫院。”

說完這話，薑什一下子神經緊繃。

“什麼！唐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你媽媽已經去醫院了，剛剛打來的電話，你快，老師送你去醫院。”

老唐站起來準備送薑什，結果薑什聽完，眼淚直往下掉，往外跑去，沒等後邊人喊她人就沒影了。

薑什眼淚直掉，一路上根本沒心情顧及會不會撞到人，頭發淩亂，一路上直奔跑，校服單薄，女孩子的身影更加是，薑什往校門口跑去。

不遠處散步的黎窈看見她了，立馬跑過去準備喊她，發現喊不住，她完全聽不見。

黎窈覺得情況不對勁，她要去找老唐。剛想去找班主任，就看見老唐下來了。

黎窈跑上前去，喊住班主任。

“老唐！”

唐河看見黎窈，急得不行，“黎窈，快，趕緊跟我去趟醫院，我怕薑什那孩子出事。”

“怎麼回事？”

黎窈從來沒有見到薑什這麼個樣子，她眼裡的薑什一直沉著冷靜，哪像剛剛那樣。

“她爸爸在市醫院，出事了，她剛剛聽到這事就走了，老師沒攔得住。”

老唐話音剛落地，黎窈轉身就跑了，往校門口跑去。

唐河剛要說話，黎窈人沒影了，哎，這孩子。

黎窈也不見了，老唐趕緊跟著上去。

市醫院。

薑什趕到醫院的時候，薑中武在手術室。

她頭發已經完全散了，臉上掛著淚痕，看見曾靜坐在手術室外麵的椅子上，低頭用手蓋住臉，身影顯得那麼無助，薑什聽到一陣抽泣聲，是她的媽媽那傳來的。

薑什看著那亮著的三個字，害怕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她不太敢往下想，她害怕。

薑什踱步上前，輕聲且顫抖地喊了一聲她的媽媽。

“媽媽。”

被喊到的女人抬頭，眼睛通紅，布滿淚水。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她的母親這個樣子，這麼無助。

薑什走過去，手害怕地攥緊衣擺，走到曾靜身邊。

“媽媽，爸爸他......”

薑什不敢相信，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

“小什。”曾靜連喊薑什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薑什說不出來，她心口像被堵住了一樣，害怕襲擊全身。

“媽媽，爸爸會沒事的，對不對?”

說完這話，薑什眼淚直掉。

曾靜抹了眼淚，看著薑什。

“今天早上你爸爸出門的時候，開車不小心跟一輛貨車撞上了。”說完，曾靜大哭，黎窈更加害怕，但是依舊坐下抱著曾靜安慰說爸爸一定會沒事的。

薑什看著那刺眼的三個字，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從來沒有。

黎窈趕到的時候就看見母女倆抱頭痛哭，手術室的燈還亮著。

她竟然有點手足無措，她從來沒遇到這種場麵，她的好朋友的父親正在急救，她一時間竟然什麼都幫不上。

黎窈頭發散了，因為跑的著急，胸口有點悶。

她看見薑什抽泣起伏的後背，單薄，無助 ，害怕。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薑什。

黎窈想上前，她想上前又停住了。

江望電話打過來，黎窈趕緊掛掉。

走到一旁角落打過去。

“喂。”

江望一聽，聲音明顯不對。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

“馬上上課了，下午我來接你。”

“不了，我今天有點事晚點回去。”

“什麼事？”

“朋友出了點事。”

對方沉默，半天才回:“好，我晚點來接你。”

黎窈掛了電話，就看見老唐也來了。

“老唐。”

“班長呢？”

老唐也是一臉汗，黎窈看他，然後說:“在裡邊。”

唐河過去，就看見兩個身影緊緊相擁，哭泣的聲音傳來走廊。

唐河也是一臉擔心和著急。

黎窈心裡也挺難受，她什麼都幫不了。

“那個，黎窈，你待會好好陪陪班長，我去給他們買點吃的。”

黎窈說好。

唐河離開去外麵買吃的，黎窈側身看著兩人，她眼淚不自覺啪嗒一滴往下掉。

手術室燈滅了。

薑什立馬站起來，黎窈見狀也出來慢慢靠前。

薑什和曾靜兩人激動地站起來，走到醫生麵前詢問情況。

“醫生，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