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屬於雨野初鹿的華麗表演落幕。
白熾光給雨野初鹿的身上籠罩了一層光暈,讓他整個人就像是個炙熱的發光體。
他閉著眼睛,兩隻手抬起在身側,手腕帶動手指在空中舞動著。
雨野初鹿就像是交響樂隊的演奏家。
而這裡儼然變成了雨野初鹿的舞台。
片刻後,雨野初鹿就完成了發動異能的前奏。
“你了解繪畫嗎?”
還沒等貝爾摩德回答,雨野初鹿自顧自的回答了剛才自己的提問。
“理解藝術,但是你對畫畫卻不深入。”
“那就麻煩了。”雨野初鹿還順帶做了總結。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給貝爾摩德任何開口的計劃,將她本人剖析的清清楚楚。
這種可怕的推理能力讓貝爾摩德的呼吸紊亂了起來。
她的瞳孔微縮,眼睛緊緊的盯著麵前讓她產生巨大危機感的青年。
他還能看出來什麼?他知道了什麼?
這種無聲的恐懼讓她修剪整齊的指甲掐入手心之中。
但好在雨野初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停住了接著打探下去的念頭。
他整理了一下因為表演而偏移的帽子,將碎發全部塞了進去,又變回了最開始的翩然優雅。
就像是隱藏在身上黑暗陰影下的波濤,在輪船啟航之後很快歸於平靜。
疼痛迅速讓貝爾摩德的大腦冷靜了下來。她開始在大腦裡搜尋著有關於這位院長的資料。
“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資料裡麵對於繪畫隻字未提。”
“我不想解釋。”雨野初鹿用手指磨蹭著自己的手腕,眉眼低垂:“除非你能拿出相應的報酬。”
雨野初鹿缺什麼?這是一個難題。
作為雨野家的次子,他並不缺錢財和權勢。
資料裡雨野初鹿的性格偏執且瘋狂,是個不穩定的因素,隨時都會爆發。
貝爾摩德想起在那個鬼哭狼嚎的實驗室裡,驚鴻一瞥的白發青年。
他的目光透過冰冷的玻璃,像是從地獄中而生的瘋子。
不得不承認,大多瘋子都會獲得榮譽,天才跟瘋子之間也隻是隔著一層壁。
“想要誇獎,首先是需要得到認可,這個條件你認可嗎?擁有異能力的小先生?”
貝爾摩德給出的報酬,是一句真誠卻又極其輕飄飄的誇獎詞語。
為了完成現在的任務,她毫不猶豫的決定將boss的囑托甩到腦後。
雨野初鹿抬眼,神色之中難掩喜悅:“認可!”
他轉過身,看向了站在角落裡,三五人將他圍繞在中間的年輕院長。
貝爾摩德順著雨野初鹿的眼神看了過去。
來這種場合依舊穿著西裝,是個非常講究的男人,他戴著厚框的眼鏡,眼鏡的厚度很高。
明明是個科研人員,但是一雙眼睛不由自主的在打探四周,他希望儘可能的將眼前的一切都放入自己的眼眸中。
最多就能看出一個謹小慎微的科研人員的模樣。
“他的西裝上衣的口袋裡的手帕折痕有過更改,但是他剛拿出來的時候上麵並沒有汙漬,很明顯他不滿足於家庭的安排。”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了旁邊那副一看就是贗品的畫作上,在看著畫作的時候,甚至他會忽略其他人的話,讓彆人多次提醒,很明顯他對於這幅畫作的不滿意已經到了焦急的地步。”
“最主要的是……”
雨野初鹿的視線最後落在了院長的腳腕上,但是他止住了話頭,轉頭看向了貝爾摩德。
不劇透完整的劇透,簡直就像是有一隻貓在心窩上麵不斷的撓。
“是什麼?”貝爾摩德被勾起了好奇心,她似乎也明白了雨野初鹿在期待著什麼,她說:“好吧小先生,實話實說,你的確很厲害。”
雖然貝爾摩德的語氣隨意,但是這次倒是真情實意。
她承認雨野初鹿的雙眼能捕捉到她無法看到的事情。
直接誇獎他等同於間接誇獎他的異能。
“您真是可曲可伸的一個人。”雨野初鹿感歎。
“這是給我的誇獎嗎?”貝爾摩德問道。
“是的,我很少誇獎人。”雨野初鹿點頭,白色的發絲隨著他的動作飛揚。
“好了顧問小先生,謎題解到一半就走的話是會掃興的。”
雨野初鹿將座椅轉了一圈,如同小孩子玩玩具一般,最後轉回了最開始的位置。
等他玩夠了坐定,才慢條斯理的接了話。
“他的皮鞋邊緣的膠底上沾染上了顏料啊。”
雖然顏色相近,但在雨野初鹿眼裡卻足夠清晰。
雨野初鹿完成了自己的推理。
“你也許可以裝作一個被家族打壓而不能選擇畫畫的小姐去接近他,最好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惡補有關於畫畫方麵的專業知識。”
雨野初鹿將自己的眼鏡用食指勾了下來,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裡麵拿出了一張手帕和消毒水。
他在鏡麵上麵噴上了消毒水,慢條斯理的用手帕細細的擦拭眼鏡。
每一個戰士都會細心愛護他的武器,對於雨野初鹿來講,眼鏡就是他的武器。
他的動作溫柔到像是在撫摸愛人的頭發。
“帶你來真是我做過最成功的一個決定了。”貝爾摩德感歎。
“謝謝誇獎。”雨野初鹿將眼鏡放回盒子後,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他發起了一個新的問題:“我可以看做這也是一個誇獎嗎?”
“當然可以。”貝爾摩德用著剛才雨野初鹿對付他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