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來,將一副耳機推到了雨野初鹿的旁邊。
“我相信以小先生的知識儲備量,絕對可以讓我偽裝成對於畫畫很感興趣的天真女孩。”
雨野初鹿轉動椅子的動作頓住,整個人都帶著不可置信的審視:“你成功的決定是讓我在耳機裡麵幫你跟男人調情?”
貝爾摩德沒說話,隻是撐著下巴笑著看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不會拒絕她。
完美主義者不會否認自己答應過的承諾。
“我開始討厭你了。”雨野初鹿將耳機塞到了自己的耳朵裡麵。
他的動作很粗暴,帶著點生氣的意味在裡麵,卻又不是很明顯。
如果讓貝爾摩德來形容,她覺得雨野初鹿現在更像是大人在鬨小孩子脾氣。
“可我開始喜歡你了。”貝爾摩德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了一絲笑意:“感謝您的配合。”
“讓伏特加接我離開這裡,攝入大量的二手煙已經讓我的肺部發出抗議了。”雨野初鹿也跟著站起身來。
“在我換衣服的時候,我會給他打電話的。”
貝爾摩德拿起了雨野初鹿剛才喝過的酒杯。
她清楚的知道雨野初鹿的底線在哪裡,錯過了雨野初鹿的唇留在上麵的印記,在上麵抿了抿。
“如果小先生覺得等待的時間足夠久,可以跟我一起去換衣室。”
貝爾摩德身體前傾,她恢複了自己原先的語調。
那種帶著女性獨有魅力的聲音,就像是一朵已經綻放開來的玫瑰花一樣,過於性感。
“不用!我在門口等!”
雨野初鹿轉身就走,退出了貝爾摩德帶有侵略性的曖昧包圍圈。
他的神情很冷靜,但是在離開的時候,貝爾摩德清楚的看到了那微微泛紅的耳根。
意外的是個純情的小子。
路邊的燈光閃爍,雨野初鹿出門之後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卻因為沒有佩戴圍巾退無可退。
這裡的車流量並不高,他搓了搓手,運動轉化的熱量讓他會感覺到稍微暖和一點。
他看向了周圍停在路邊的車,很快搓著手過去。
毫不猶豫的打開了那輛看起來最為普通的車的後門。
一邊關車門,雨野初鹿一邊說:“我以為你跟琴酒先生一樣,都喜歡古董車。”
等他看清楚了車內的飾品之後,雨野初鹿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不過這也沒什麼區彆,都是老套的東西。”
伏特加看了看剛舉起來的手機,墨鏡下的眼睛瞪大了。
他還沒有給雨野初鹿打電話說明車牌號。
“伏特加先生,你的後視鏡歪了。”雨野初鹿好心提醒。
“哦,好的,好的。”伏特加回過神,伸出手去擺弄後視鏡。
謹慎的組織成員大多都會下意識的用後視鏡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是警惕的必修課。
“我不喜歡彆人叫我雨野,看在我們需要長期合作的份上,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說清這一點。”
“那為什麼拒絕代號?”一聲低沉暗啞的聲音從副坐傳來。
琴酒雙手環胸,銀色的長發被壓在黑色的帽子下麵。
“有了代號就是棋子,我不喜歡做棋子,我更喜歡做執棋之人。”
這句話總結一下,就是四個大字:
謀權篡位。
這是怎樣大逆不道的話?
若是這個車內但凡有一個關於boss的竊聽器,雨野初鹿的性命就會交代在這裡。
伏特加下意識的看向了琴酒。
“說實話。”琴酒在閉目養神。
他甚至不需要睜開眼去看雨野初鹿就知道他沒說實話。
“說了你願意帶我去圍觀組織的訓練場嗎?”
琴酒是個聰明人,而雨野初鹿喜歡聰明人,所以他大膽的對琴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琴酒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墨綠色的瞳孔看向了後視鏡裡的雨野初鹿:“為什麼想去?”
懾人的氣息在車廂內傳播開來,但沒震懾住該震懾的人,反而作為司機的伏特加抖了抖。
“是我拉來的科技讚助才鑄造了虛擬場景模擬設備。”雨野初鹿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詞:“算是實地考察。”
雨野初鹿決定在得到結果之前,先把之前的答案給琴酒:“不要代號的根本原因是我討厭跟酒有關的一切東西,這個理由可以嗎?”
琴酒斟酌了一會,在思考雨野初鹿的麻煩程度之後:“伏特加,開車。”
雨野初鹿滿意了,他喊伏特加:“順便把暖氣開高一點,謝謝。”
伏特加對於雨野初鹿的印象很好。
對於腦子聰明的人,大多數人都會帶點崇拜的心理,所以他順手將暖氣的旋鈕往最大的方向去開。
一路倒是相安無事,直到車上了高速,伏特加聽見了後座的人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本書叫做《隱秘的知識》,是講2001年,霍克尼借助於物理學家查爾斯·法爾考對一些西方繪畫大師的作品所進行的數學分析。”
“還有,您調情的時候,能不能把話筒的聲音調小一點!”
“不能,我就知道你會說不能!”雨野初鹿的聲音逐漸拔高:“但是你說你的弟弟有一頭銀色長發,還是個脾氣暴躁且不聽話的臭小子這種話,能不能彆讓我聽到啊!”
伏特加感覺身上忽然傳來了一股冷氣,他看了看放到最大的暖氣,沒敢看旁邊。
如果不是方向盤在他的手上,他敢保證他現在就想跳車。
但是旁邊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烈,伏特加鼓足勇氣用餘光去看琴酒,他看到了那雙墨綠色瞳孔裡毫不掩飾的殺意。
伏特加悄悄的用一隻手扣住了門把手。
跳車這事兒,已經刻不容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