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野初鹿並不知道他們那邊的對話。
他伸出手來,跟佐賀議員的手對握:“您客氣了,能見到您也是我的榮幸。”
他笑的很客氣,卻在收回手之後,不動聲色的將手上剛才感受到的溫度擦到了自己的褲側。
“要進餐嗎?我們最近進了一批很不錯的鹿肉。”佐賀問道。
“不必叨擾,我可不想侵占議員先生的時間,我想您接下來還有外出的行程。”雨野初鹿笑道。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佐賀雖然還笑著,但是笑意有些牽強:“是剛才接你的助理說的嗎?”
雖然在雨野初鹿預約的時候他就已經調查了關於他本人的資料,但是依舊不喜歡被人看得透徹。
人都是這樣。
“不用擔心佐賀議員,不是您的行程被不懂事的人泄露了。”
雨野初鹿聳肩:“隻是您的穿著和行為,很顯然沒有時間與我共進晚餐。”
“穿著和行為?”佐賀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衣服,卻因為寬大的肚子看不到自己的腳尖。
“新的西裝,頭上擦了發膠,修剪了眉毛,甚至剪了頭發,還有男士香水的味道,您總不能是為了見我這種默默無聞的人準備的。”
“這可說不準,雨野先生。”佐賀說道:“我對每一位訪客都很尊重。”
“您在門口放一把昂貴的雨傘,可這種雷陣雨沒一會就會停。”雨野初鹿笑道:“並且您的保鏢們全都做好了在雨中出行的準備,他們沒有去避雨。”
這就已經沒有可辯解的了。
的確,麵前的這個叫做雨野初鹿的人有兩把刀。
佐賀哈哈笑了起來:“我聽說警局的人那邊出了一名顧問偵探,如同福爾摩斯一般,默默無聞這種詞可不適合您。”
“警局可已經很久沒給我發消息了。”雨野初鹿提到這點的時候表情就沒那麼好了:“這段時間我開始變得有些無聊了。”
看著雨野初鹿的臉色急轉直下,就像是被人強行灌輸了負能量之後,開始變得焦躁,佐賀終於笑了。
佐賀知道雨野富司都做了些什麼,警察局的事情他當做家長裡短的小品來看,他明白這才是麵前青年不忿的原因。
誰都討厭跟自己爭家產的人,隻要跟錢扯上利益,血緣關係就會變得微乎其微。
“好了佐賀議員,我可不想提這些傷心事。”
“好。”
有困擾的聰明人顯示出弱項和苦惱,會促使其他不如之人感受到莫名的喜悅,卑鄙的人性問題。
“很歡迎您來我這裡跟我聊聊天,我喜歡跟聰明人對話,那我們去書房聊?”
“當然可以。”
與此同時,中村站到了門口,貝爾摩德的聲音通過骨傳音到了他的耳朵裡 。
——去按門鈴,中村先生,然後按照我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跟接待你的秘書說。
中村聽到了貝爾摩德的指示,他深呼吸了兩口氣。
大拇指按到了上麵。
‘叮鈴——’
“佐賀先生,門口有一位叫做中村的人沒有預約要見您。”秘書說道。
“不見。”佐賀說完,轉頭看向了雨野初鹿:“彆介意雨野君,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秘書湊到了佐賀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話。
佐賀嘲諷的笑了一聲,嗤笑聲響徹了整個屋子,如同陌生人都會受到他詆毀的評價一般。
佐賀對著雨野初鹿表達自己的歉意:“雨野先生,我想我需要先去處理一點彆的事情,您可以等一會嗎?”
“您慢慢來,我的時間很多,希望我不會耽誤您今天的行程。”雨野初鹿輕笑著回答。
他的禮貌和教養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讓這種人等待會顯得他失禮,這反而讓佐賀議員難得感受到了一絲焦慮。
雨野初鹿被帶到了會客廳,書房沒有佐賀的指紋是無法進入的。
左邊的位置,魚線能剛好穿過。
那裡可以成為一個天然的隱蔽點。
大約過了一會,一個人敲門。
“進。”雨野初鹿將魚線放置好,喊道。
“佐賀議員讓我給您準備的甜點。”不是女仆,而是一位男性保鏢的聲音。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彆扭,就像是本應該低沉的聲音故意拔高,顯得略微難聽。
雨野初鹿在盯著自己的手中的懷表,他需要精準的計算時間,他連頭都沒抬,便說了一句:“謝謝。”
他隨便拿了一塊餅乾,在鼻尖聞了一下便知道了配料表,無毒無害,他安心的塞到了嘴裡。
“不必客氣。”
等一下,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雨野初鹿抬頭看向了端著盤子的男人。
熟悉的麵孔,熟悉的墨鏡,但這次他戴著一頂滑稽的假發,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眉眼,也遮住了肆意的性格,顯得不那麼引人矚目。
不符合身量的西裝被穿的凹凸有致,配上這略長的頭發和尖銳的聲音,這讓他看起來可跟保鏢可搭不上邊。
這讓雨野初鹿想起了狗血電影裡麵的牛郎。
雖然偽裝有模有樣,但是代入其正義爆棚的性格,讓雨野初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成功的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噎住。
“咳……咳咳……鬆田君?”
你們警察現在為了得到情報都這麼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