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太陽依舊很烈,汗水滴落到地上,甚至能聽到清楚的水汽蒸發的瞬間。
‘叮鈴——’
刺耳的門鈴聲如同大笨鐘一樣敲響了沉睡的宅邸。
有客人來了。
所有傭人都打起了精神來。
門口打掃衛生的女仆看了過去,站在門口的是一位白發青年。
青年打著傘,安靜的站在門口,如此急促的雨,沒看到接送的車,但青年身上卻一點淋濕的痕跡都沒有,就像是提前備著的。
電台很少提醒雷陣雨,也就是說這位青年在出門的時候就準備了雨傘。
他的頭發很柔順,跟那些成功男士不一樣,他沒有用任何的發蠟來打理,而是隨意的讓頭發落在了臉頰上,柔順到顯得整個人有些乖巧。
被風一吹,遮住的白皙皮膚被顯露了出來。
眸子也好看,仿佛金褐色的珠子一樣,跟臉上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弄得更加的矚目。
青年隻是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幅畫。
沒有人敢去打擾,隻敢在旁邊低語兩聲討論。
“請問您有預約嗎?”三分鐘的時間,一位穿著工裝的秘書才從門內出來上前,輕聲詢問。
作為佐賀議員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當天能夠來到拜訪的人。
這算是一個下馬威,告誡雨野初鹿接下來要對議員保持恭敬的態度。
雨野初鹿不介意。
誰會去介意一個必死之人的挑釁?
“您好,我叫雨野,在五天前有過預約。”
雨野初鹿的聲音還略微帶著少年的味道,清亮透徹。
甚至他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個小小的酒窩。
貝爾摩德摩擦著指甲油的手停了下來,她聽著耳機裡麵的對話陷入沉思。
“五天前?”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五天前,雨野初鹿才剛從琴酒那裡得知了boss的計劃。
那時候他甚至還未獲得這次的受助人中村老板的信任。
但一切都在按照雨野初鹿的計劃在走,甚至所有人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就像是一個預言家,正在水晶球的指示下將所有棋子放入了棋盤。
可怕到強大。
貝爾摩德終於理解了雨野初鹿下棋的意思是什麼。
“顧問小先生,您可真是……”貝爾摩德按著耳機:“如同先知一般的存在。”
雨野初鹿聽到了奉承,他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透過雨幕,他笑的更燦爛了一些。
“謝謝。”雨野初鹿禮貌的回答麵前的人,但貝爾摩德知道這一聲道謝是給他的。
他一隻手推了推眼鏡,另一隻手微微抬起,露出了手上的禮品。
一塊精致的高定手表。
組織和雨野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雨野初鹿連抬手的動作都十分的好看,如同指揮家舉起了指揮棒,透著貴氣。
秘書被青年的動作和臉晃神了一瞬,但她很快的將雨野初鹿手上的禮品接了過去:“請您稍等。”
五分鐘後,雨野初鹿得到了進入的允許。
在雨野初鹿踏入庭院的時候,用餘光輕輕的掃視四周。
三個年輕保姆,穿著女仆裝負責飲食起居,一位年老的園丁,剩下的全都是保鏢。
他們如同樹樁一樣,站在雨幕裡。
支持佐賀的財閥,將大量的錢用來請保鏢,這讓作惡多端的佐賀免受了很多的生命威脅。
雨野初鹿進了正廳才抬頭看去,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吊頂足夠華麗。
這人比雨野富司還懂得享受。
但他的視線很快就移動到了這個大廳其他隱秘的位置。
雨野初鹿開始數數。
一,二……
八個監視器。
八個攝像頭全方麵無死角的放大了大廳的位置,這些位置跟他想象的完全一致。
“雨野先生!大駕光臨真是讓我這裡蓬蓽生輝。”佐賀扶著肚子走來,腰間的肥肉搖晃起來令人作嘔。
“您過獎了,能夠跟佐賀先生這樣的人才見麵,是我的榮幸。”
“無聊的對話,我終於明白小先生為什麼不喜歡出席宴會了。”
貝爾摩德為了重複雨野初鹿那邊的情況,關閉了話筒設置。
“他喊‘雨野先生’”琴酒搖下了車窗,將煙灰彈到了車窗外。
“這又有什麼?”貝爾摩德問道。
“上次顧問說了,他討厭彆人喊他的姓氏。”伏特加解釋。
“那看來倒黴蟲又選了一個錯誤的選擇。”貝爾摩德明白了。
本來就因為人品在雨野初鹿這裡跌破負分的議員,因為這一點直接從負分跌破了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