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沒有說完,林清月一把抓住於閒肩膀,看著他的眼睛,表情凝重,聲音卻小的很:“太子表裡不一,兩人為奸。”
“那你……”於閒瞳孔一縮,委實沒有想到。
“沒事,”林清月整理了一下衣裳,深吸一口氣,眼裡瞬間泛起淚花。
她推開門,拎著衣擺,小跑到外麵站著的顧元洲身邊,在他冷峻氣憤的臉色中,輕捶了一下對方胸口:“怎麼才來,不知道奴家最是膽小嘛!把我扔在那麼個人身邊一整夜,嚇死我了。”
“哼,昨夜不是你冒雨把人送過來的嗎?”顧元洲臉色好看了一些,他摟著林清月的腰,把人狠狠地往自己身上一帶。
“討厭,還有人看著呢,”林清月繼續一臉嬌羞,“人家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麵對那麼大一個活人,當然會動惻隱之心。倒是你,等人醒來,你把她往後院一扔,不讓她再出來就是,莫要臟了我的眼睛……”
兩人越走越遠,後麵的話於閒已經聽不清,但這並不當誤,他被林清月的演技折服。
“看來,我還有好多要學的。”
【彆學了,你已經很牛13了,牛得已經讓我想你直接C位出道了。】
【為什麼裡麵的人看不到彈幕啊!好想讓我家doi學學好嘛!】
【樓上的,不公開就是為了防止你這種幫忙作弊的】
【彆家來的?哎呦~讓我看看,彆家在乾什麼?原來不是被淘汰,就是在教人談戀愛呀~】
【樓上陰陽怪氣的水平見長,看來這段時間沒少上網。】
【沒辦法我們清閒CP太爭氣,再不卷,我怕不配給他們做粉絲】
【哎呀,彆吵了,你們擋住我記筆記了!】
“三公主,你應該聽到了吧。”
於閒回到屋裡,四周看了一圈,把門窗關死,悠閒地坐在茶幾前,開始燒水沏茶。
一隻瘦骨如柴的手從裡間拉開簾子,露出一張眼窩凹陷,顴骨突出的臉,武無束另一隻手扶著腰,走到桌子前,緩慢下坐,曲起來的腿彎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任憑自己已經潦倒到這般地步,她的眼神依舊如炬,看不到一點難堪,好似她從來沒有遭受過任何折辱,依舊是眾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三公主。
“嗯,聽到了,也想到過。”三公主聲音嘶啞,接茶的手因為長時間的饑餓,微微顫抖。
“烏清源是怎麼到顧元洲府上的,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武無束輕吹了一下茶湯,順時覺得自己頭腦發暈。
“他沒跟您說過?”於閒扶了一把武無束,接機悄悄的送了點功德進去,修補武無束殘破的身軀。
“沒有,反倒虐待我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勞,”武無束把茶杯輕放在桌子上,發出“鐺”的一聲,“不過他做的對,不然我也不會這麼輕鬆的出來。林清月倒是跟想象中的不一樣,也是你們的人?”
於閒輕笑一聲:“不,她是為了三公主您來的,是您的人。”
麵對武無束詫異的目光,於閒把道觀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給武無束。
武無束把玩著茶杯,半晌悶聲笑了起來。
她笑的時候,怕被外麵的人聽到,捂著嘴,弓著身子,衣服貼在脊背,能清晰地看到後背凸起的脊梁骨,從於閒的角度看來,此時的武無束已經瘦的形同一張紙片。
“彆笑了。”於閒有些擔心她笑得太厲害,傷到自己,“您傷到還是很重的,大笑會加重傷勢。”
“林清月,自幼年便是一個風雲人物,年僅五歲,三步成詩,熟讀四書五經,各類古籍,過目不忘,”說到這裡,武無束保持弓著背的姿勢,歪頭透過散落的頭發看向於閒,眼神駭人,“可在幾年前,突然消聲滅跡,困在閨房中,外人再次提及,便是江郎才儘,惋惜時還不忘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這個瘦弱的人,應該是好久沒有說過這麼長一段話,她停下來使勁喘了兩口氣,目光看向於閒身後,沒有焦距,喃喃自語:“一個個的,完全忘記了,武家開國皇帝,便是一個在人海中廝殺過來的女子,多可笑。”
“唉……”看她如此,於閒有些百感交集,剛想安慰什麼,一茶杯,順著他臉龐飛了出去,砸在後麵的柱子上,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有什麼可歎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