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禮物 代價我會自取(1 / 2)

在今天之前,亞度尼斯還沒聽說過反抗軍。

不過這名字,一聽就是不為人知、悄悄活動的地下團體。

在這短短幾天的遊曆裡,混跡在飽受戰爭苦難的底層人民之中的亞度尼斯知道了挺多,比如說——雖然現在明麵上各國政府都已經服從超人的意誌,不服氣的也被按著腦袋揍服氣了,但私底下……誰知道呢?

戰亂被迫終止是一件好事。但是,人的欲望卻永遠存在。被更強大的權力壓製住的火藥桶,遲早有一天會爆炸,而且,或許會比一開始還要更加劇烈。

褐色的眼瞳裡隱約閃過一團糾纏的紅,像是殘陽的餘暉,像是燃燒的鮮血。鮮血熱烈地燃燒著,直至杯中清澈的酒液入喉,味蕾被辛辣卻不失清爽的味道占領。

剛才那一瞬間的異常一閃而逝,亞度尼斯蒼白的臉頰也被辣到泛起粉紅,忍不住咳嗽出聲,隻能捂住嘴,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

黑發藍眼的調酒師擦拭著手中的玻璃杯,笑道:“看來這杯酒對您來說有些烈了。”

“還好。”亞度尼斯說。其實真的還好,這純屬意外,隻是剛才他走神了。任誰一不小心灌了一大口這麼烈的酒,都得受不了吧。

……明明都被嗆到咳嗽了!

或許是因為對方看起來年紀還沒自己大,迪克居然覺得這人有些可愛——明明都喝不了還逞強,這不就是小孩子嘛。

總之因為這聲咳嗽,這位舊金山來的青年先前在迪克心中塑造起來的b格一下子就消失了,先前不知為何降至冰點的氣氛也重新鮮活起來。

稍微放鬆下來一點兒的迪克開始閒聊:“其實你有點像我的一個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我長得和他很像?”這張臉是亞度尼斯隨便捏的,當初他想著隻要看著順眼就行,最好也彆有什麼惹人注意的特點,平凡點就好——所以,這張大眾臉跟彆人撞臉的可能性不能說沒有。

隻是,這位調酒師來自反抗軍,那他的朋友應該也與反抗軍有關吧?還挺巧。

“不是,外表上不像,”迪克仔細端詳了一下亞度尼斯的臉,說,“是指給人的感覺啦,但要說具體是什麼感覺,我也說不上來……”

“那說不定前世的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呢?”亞度尼斯難得開了句玩笑。

迪克被“前世”“異父異母”和“親兄弟”這三個詞給整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他的眼前,就浮現出了那一天的驕陽。

他剛才沒說的是,他的那位朋友,早就在大都會被核平的那一天死去了。

那天的陽光反常的熱烈,熱烈到似乎能把世間萬物融化。

大都會的爆炸核平了整座城市,要不是當時綠燈俠及時用燈戒護住了他們,他們也無法生還。

但是,他已經親眼見證了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

等被爆炸的強光刺激到近乎失去的視力漸漸回歸時,淚流滿麵的迪克模模糊糊地看見,身披燦爛光輝的人間之神,珍重地捧著一具屍骸,從天而降。

他的臉上是靜默的悲慟,他的身軀像佇立千年的大理石像,他身後的披風也寂靜地垂在地麵。異常燥熱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在他刀削斧刻般的英挺五官上投下的靜寂的陰影。

他冷漠地問:

“小醜在哪?”

***

蝙蝠洞。

機械運作的聲音空曠寂靜的地下洞穴內仿佛被放大了一樣,咯吱咯吱的,聽起來令人牙酸。管家阿爾弗雷德不禁抱怨:“您能不能先養好了傷再起來活動?反正現在您哪都去不了。”

被他抱怨的男人並不生氣,隻是沉默地操作著蝙蝠洞中央的超級電腦。

現在的他還無法憑借自己起身,完全是靠著嵌在後背肌肉上的外骨骼的輔助才能坐在這裡。反射著銀光的機械製品與傷痕遍布的血肉共存,猙獰得像條不可思議的銀蛇。

電腦屏幕發出的熒光照在他的臉上,鋼藍色的眼睛映出了電腦屏幕上的內容——關於“布魯斯·韋恩”的詞條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