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一邊擦拭機械恐龍上的灰塵，一邊用閒聊的語氣說：“現在莊園外麵全是記者，他們都蹲好幾天嘍，也沒見有人回去。”

男人沒有回應。

老管家手上的動作停都沒停一下，繼續說：“唉，畢竟誰能想到哥譚首富布魯西就是那個整天在滴水獸上跳來跳去的蝙蝠俠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飛下來把人給揍一頓……”

依舊沒有回應。

超級電腦的散熱扇運轉著，不遠處排水渠處的水低落的聲音清晰可聞，頭頂上偶爾傳來的蝙蝠叫聲也很明顯。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蝙蝠洞裡蔓延。

阿爾弗雷德終於忍不住了。他扔下了手中的抹布，看向了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語重心長：

“收手吧，老爺，趁現在做回布魯斯·韋恩……”

“外麵的消息總有被傳膩的一天，你先把脊柱養好……”

“阿福。”因為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入眠了，蝙蝠俠的聲音沙啞異常。

隻是短短一句話，阿爾弗雷德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堅決如他，是不會真的照自己說的做的。

其實阿爾弗雷德也沒指望過自己短短一句話就能夠改變蝙蝠俠的決心。

他開口，也隻是實在不忍看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到頭來遍體鱗傷的樣子罷了。

以他的角度來看，要與超人乃至整個正義聯盟抗衡，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次隻是被折斷了脊柱，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恐怕……阿爾弗雷德想到了被超人殺死的綠箭俠。

綠箭俠和蝙蝠俠一樣，明麵上的身份都是億萬富翁、花花公子。他曾經的性格很輕佻，在與黑金絲雀結為伴侶之後，就逐漸收了心。誰能想到，這樣一位人物，死得如此輕易。

但是，看著這個被機械支撐起來的身影，他又想起了蝙蝠俠曾經說過的話：

“但是，如果連我都放棄抵抗，又有誰能夠阻止超人呢？”

“能阻止他的其他人……都已經不在了。”

那雙鋼藍色的眼睛裡，除去永遠都不能好好休息的疲憊之外，有的隻是無畏向前的堅定。

阿爾弗雷德長歎了一口氣。

就在他準備收拾收拾東西上樓去準備晚餐時，他聽見了蝙蝠俠的低語。

“……三天前。”

“什麼？”

蝙蝠俠說：“有人向這台電腦發了一條密文，密文來自三天前的紐約。”

想都不用想，發信人是托尼·斯塔克，這個世界上能直接發信給他的超級電腦的人，除了鋼骨，也就隻有斯塔克了。

“紐約”這個地名，肯定也是對方故意留下的。

蝙蝠俠對斯塔克沒有好感。雖然曾經兩人隻以“紐約首富”和“哥譚首富”的身份接觸過，但這並不妨礙他提防斯塔克，畢竟現在的斯塔克在他看來沒比超人好到哪裡去——超人的霸-權是明麵上的，而斯塔克很聰明，他的霸-權形成得潛移默化。

他以為雙方暫時互不乾涉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的共識。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斯塔克主動來找他做什麼？

稍微花了一點時間破譯了這條密文，蝙蝠俠表情凝重地看著超級計算機的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文字。

【送你一個小小的禮物，不用謝我～代價我會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