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恩 “娘子……我,我這不也是擔……(1 / 2)

“娘子……我,我這不也是擔憂這孩子,所以才想教導她嘛!小小年紀就敢瞞著家裡人出門四處亂跑,以後長大了可怎麼得了?難道還要咱們再眼睜睜看著她失蹤受傷一次嗎?”

唐父麵對妻子的指責,不禁也又苦著臉左右為難道。

“有什麼話不能等回家了以後再說?女兒她還受著傷呢,非要在這種時候提,你這不是存心叫我心疼難受嗎?!”

唐母哭得梨花帶雨,她濕潤的眸裡泛著瀅瀅的淚光,隻是又委屈地朝他抹眼淚道。

唐父沒再說話,隻是又自責地歎了口氣。

女兒出了這樣的事情,又何嘗不是他的過錯?是他沒有管教好柔兒,才使她遭遇到意外受了傷,身為一個父親,他沒有儘可能地保護教養好女兒,這也是他的失敗,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父親。

“舅舅,舅母,都是子獻不好,是我約阿柔昨晚出來的,本想與她去沈園共賞曇花,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李遊隻是又自責道,而子獻則是他的字。

或許他昨夜就不該約表妹出來,這樣她就不會遇到那個男人,更不會受他蠱惑跑來這荒山野嶺又受了傷。

“先彆爭論這些對錯了,還是先帶阿柔回家治傷吧!”

正當眾人都在自責無措之時,獨有唐羨關心唐柔的傷勢,他隻是又看著她擔憂道,“留不留疤也是其次,磕到了頭,可千萬彆再有什麼後遺症。”

堂兄唐羨才剛到弱冠之年,年初剛了冠禮,隻見他身著雲紋玄衫,黑白之間融合得恰到好處,也像極了他波瀾不驚的氣質,沉穩有風度,卻也不失青年人的朝氣。

若說李遊是冰霜高潔的傲梅,淩寒留香,那她的堂兄就像清雅脫俗的勁竹,堅韌有節,兩人雖性格氣質不同,亦可謂一時瑜亮。

唐羨姿容俊美,眉豔骨清,唐柔見堂兄端莊俊麗的麵上,又對自己勾起了溫柔優雅的淺淺一笑。

他未再多話,隻是又轉過身,刻意放低了自己的肩膀。

“上來吧,阿兄背你回家。”

他嗓音輕柔,隻是又溫和道。

阿柔見他腰身削瘦挺拔,那肩膀說不上是寬厚,卻透著年輕人隱隱蓬勃的力量,看著那麼沉穩,給人安心與溫暖。

風吹拂那淩雲潑墨的衣衫,他半束的烏發更是飛揚劃過她的麵龐,微涼的癢意卻又轉瞬即逝。

衣訣翻飛間,寬大的袖子更是遮擋了她的眼。

她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抱住了他的脖頸,就像把自己的一切都安心托付給他。

身體貼緊了他氣息微涼的後背,卻是醞釀出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唐柔感覺自己的心裡也暖暖的。

之前的傷心似乎也變得不再那般重要,她似是得到了安慰,眼下咬字也清晰了許多,不再啜泣不止。

“嗯,堂兄,我們回家吧。”

她的鼻音還是有些重,然而唐羨聽著心裡卻是感覺放心了許多,身為兄長,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來保護她,這是他作為兄長的失職,因此他的心中還是對阿柔有愧疚的,覺得是自己虧欠了她。

好在她的人總算是平安無事。

唐羨心裡終於還是鬆了口氣,隻是抱緊了她柔軟的小腿,起身道,“抓穩了,咱們快點兒回家……”

清晨的風吹拂她的衣袖,同時也將久遠的夢境吹散,直到鳥架上她養的紅嘴鸚鵡聒噪地學舌叫道,“表哥來了!表哥來啦!遊哥哥回家啦!夫君,夫君!”

那鳥兒一到了清早就格外興奮活躍,嘴上喋喋不休的說話聲,終於還是將她吵醒。

她很快就清醒了,趕緊朝後麵望去,卻沒有見到李遊的人影,唯有昨夜忘關的窗吹拂著風聲,攪動外麵樹葉沙沙作響。

她遺憾的同時,心裡不禁也莫名湧起一股生氣,於是不禁從貴妃塌上起身,來到那紅嘴綠鸚哥麵前,用手指狠狠地敲了一下它毛絨絨小腦瓜兒。

“嚶嚶,一大早你又在瞎叫什麼?嗓門還這麼大!真煩人。”

唐柔話語間,看它的眼神不禁流露出幾分嫌棄,更有些許無奈的寵溺包容。

其實這鳥小時候叫聲不大,顧而才給它取名‘嚶嚶’,當時她跟李遊剛成婚不久,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時候,卻也是他剛入仕步入朝堂的年紀,因著他忙公務有段時間經常不在家,不能常陪在她身邊,怕她日子太無聊,才買了這鸚鵡逗她玩兒,打發平時無聊苦悶的時光的。

嚶嚶也算是李遊送給她少有珍貴的禮物了,這些年來,她把嚶嚶養的越來越好,不止鳥體肥了,連毛發也越來越油光鋥亮,嗓門更是洪亮,遠不再似剛進家門時那般孱弱了。

沒錯,當年她一度認為李遊眼神兒不好,所以才會挑了這麼一隻看著瘦小又病怏怏的鸚鵡,認為這鳥大多活不長,沒想到在她的精心照養下,這鳥兒不僅越來越健康,強壯,而且性情也越來越活潑,十分親人,而且還自己學會了模仿她說話。

但是她與李遊的夫妻感情,卻是隨著時光的推移,越來越貌合神離,曾幾何時,她說得最多的便是相公回來了,因為那時候李遊公務繁忙,也時常不在家,她常常一等他就是一夜,然而即便是徹夜未眠,即便連她都記不得等待了他多少個日夜,隻為他回家後能夠第一時間吃到一口熱飯,準備好熱水沐浴,她也還是心懷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