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於是又喝了一小口,也沒嘗出什麼滋味來。
華九擱下筷子,看見清玓兩隻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華九平日很少認認真真地看她。
她多大了?有十五麼。
也許過大的眼睛給她帶來了一些稚氣感。因此即使被她這樣直勾勾盯著,華九也沒有辦法真正生起氣來。她棕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他吃飯是一件值得欣賞的樂事。
他突然覺得,清玓也許並不餓。她隻是通過投喂獲得一點精神上的饜足,就像他在路上喂野貓一樣。
華九把碗擱下,示意自己吃飽了。
清玓眨了眨眼睛,突然一拍腦袋:“華師傅,我給你帶了東西!”
“華九。”
“什麼?”清玓從小包裹裡探出頭來。
“叫我華九。”
清玓於是一笑:“華九。”她輕輕地念出這兩個字,就像是從舌尖上蹦跳出來。
她從包裹裡亂翻一氣,終於翻出兩張皺皺巴巴的紙片來。
華九揚了揚下巴:“這是什麼?”
“戲票,”清玓把紙片上的褶皺按在桌上抹平,“蘭芳園的戲票。我昨日發了工錢……”
(時燈:你發了個P的工錢)
華九於是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道:“明日什麼時候的?”
清玓說:“半個月以後的……”
華九一口氣又堵在胸口:買個戲票買半個月以後的……你怎麼不買明年的呢?
清玓就說:“我原本想買明日的,但是錢不夠了。隻有那天的便宜……”
華九麵無表情地從桌上一把抽走了兩張戲票,疊了疊放進了懷裡。
兩個人似乎都默契地忘記了昨日的事情。誰也沒有主動提起。
飯後,清玓去收拾鍛刀的爐子。
發現爐子裡乾乾淨淨,連一點灰都沒有。
“你今天大掃除了?” 清玓蹲在爐子邊,回頭奇怪地問。
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