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在鍛刀堂呆上幾年……(1 / 2)

鍛刀(女尊) 歌入雲風 4296 字 10個月前

華九等到下午,也沒有等到清玓回來,就一個人晃悠到飯堂去吃飯。

還沒走近,就聽見一陣喧嚷聲。

前堂後堂加起來有好幾百號人,烏泱泱地擠在飯堂的小院裡。

原本的話,人應該更多一點,可是自從發不出餉來之後,一月兩月還能堅持,如今已經三個月了,前堂的人已經走了一半。連學徒也稀稀落落走了幾個。

鍛刀堂有那麼多張嘴要養活。如今朝廷一斷錢,等於直接斷了所有人的口糧。

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夠撐過幾天的積蓄的。鍛刀堂包兩餐,所以大部分人的餘錢全都補貼了家用,到現在根本一文不剩。

資金出了問題,首先就是要穩住軍心,不能從內部先亂起來。

但是這個不能怪石袛。

因為鍛刀堂連續三個月沒有發糧餉,誰的心裡都有點預感,這時候,一個小小的撩撥就就可以達到星火燎原的效果。

一夥人站在飯堂的院子裡,群情激奮,七嘴八舌,讓不大的院子顯得無比擁擠。

一大群人正圍著前堂兩個管事的在吵鬨。也有幾個坐在角落裡啃窩頭。

華九從人群中擠過去,從院子擠進屋裡,拿了兩個窩頭一碟鹹菜,找了個人少的角落坐下了。

屋裡也是一堆人,大家吵吵嚷嚷地,七嘴八舌,就說要見石袛。

57號院的馬師傅原本在人群中看熱鬨,再一看自己的幾個學徒也擠在看熱鬨的人裡麵,頓時來了氣。提著耳朵把他們幾個揪了出來。

“你們在這湊什麼熱鬨!我跟你們說啊,今天乾不完沒飯吃!”

一個小學徒就苦著臉說:“師父,不是我們偷懶,沒碳了。”

另一個小學徒也說:“是啊師父,上個月的碳省著用也用完了。”

馬師傅生氣道:“沒碳了怎麼不去要?”

小學徒委屈道:“要了。我先是報給了趙執事,後來一直沒有動靜,最後一打聽,趙執事半個月前就不乾了。”

另一個小學徒說:“後來找李執事要,結果李執事下午也走了。”

華九抬眼掃去,鬨事的人裡麵,有兩個帶頭的。

一個被圍在人群中間,二十出頭,五官俊朗,身材高挑削瘦,不像是中原人。

這人的確是番邦來的,華九記得他,叫……拓跋恒。他來鍛刀堂剛有一年多,華九不曾同他打過交道。隻在他剛來的時候打過一次照麵。那時候是一個下午,院外喧嚷,他走過去關院門,就看見一群人裡拓跋恒同他對上了眼神。他很熟悉這種眼神,少年人鋒芒畢露,爭強鬥勝的眼神。華九直接把院門關上了。

後來隻過了三個月,拓跋恒就從在前堂領單子的名冊上有了名字,再過了三個月,他就分到了獨立的院子。

好事的人總在華九麵前提他。

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像了。

都是從北地來,都是幾個月就坐穩了位置。當然,不同的事,他們沒有提。這個年輕人身家清白,在鍛刀堂呆上幾年,就能夠攢一筆豐厚的嫁妝,嫁入一個好人家。他們雖然不敢在他麵前太過放肆,但總在話裡話外提著這一層意思,然後期待他的反應。

華九並沒有給出他們期待的反應。

但是拓跋恒給了。

一個脾氣古怪的死契師傅,和一個花錢如流水來結交好友的大有前途的年輕人,誰都知道應該去捧著哪個。因此,眾人慫恿之下,他把華九當成了他的假想敵。

這就導致在今年年初的時候,他一連搶走了華九的兩筆單子——都是江湖客的單子。江湖人的單子,最容易揚名。華九很少接江湖人的刀,每次接,都是用石袛的名字。

後來那兩柄刀裡,有一個刀客拿著其中的一把樸刀滅了金陵杜家滿門,跟著一起揚名的還有漠城鍛刀堂和刀背上的“拓跋”。

拓跋恒站在人群裡,高聲道:“都什麼時辰了?石管事什麼時候來?”他一說話,一群人便跟著附和起來,一呼百應,群情激奮。

旁邊就傳來一聲冷笑。

“在這裡傻等,隻怕等到明年也等不到錢的影子。”說這話的人叫羅尋。

要問整個鍛刀堂誰說話最難聽,要是華九算一個,那另一個肯定當之無愧是羅尋。

原本大家就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本是聽了拓跋恒的在飯堂這裡等著。聽羅尋這麼一說,立刻就有人提議要去前堂堵人。

兩廂僵持之下,突然,院子門口有人激動地喊了一聲:“石管事來了!”

大家一下子嘈雜起來。

在眾人的熱望之中,石袛快步走進了院子。

石袛沒有寒暄,他看了一眼大家,說:“進去坐下說吧。”

話畢他就先往屋內走去,大家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石袛走進屋內,第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一站一坐的拓跋恒和羅尋這兩個刺兒頭,頓時頭痛起來。他煩躁地移開視線,看向飯堂的另一個角落,發現華九坐在角落裡喝粥。

石袛:“……”

華九:“……”

得,齊了。

石袛站在人群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大夥兒什麼表情都有,但大部分的人臉上都寫著期待。

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等著石袛說話。

石袛說,“首先要給大家道歉。”

“因為鍛刀堂經營不善的原因,前一段日子,一直拖欠大家的工錢。”

拓跋恒說:“我們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你就說說什麼時候給發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