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留步 才從公主府出來呢。(1 / 2)

長願鏡來 江俯晴流 4797 字 8個月前

朱色漆金鉚釘,皇城巍峨宮門洞開。

磚石牆壁之間,嵌刻著龍鳳飛紋。

賀鏡齡的進宮之路相當順利。

錦衣衛腰牌共鑄一千塊,上麵都寫了名字,加之皇帝特地有召,賀鏡齡方才走到宮門,展露了腰牌,那守門的兩個太監對視一眼,邊對著賀鏡齡諂笑:“還請賀大人稍等。”

須臾,便轉出一個小黃門來,態度更為恭敬地領著賀鏡齡往宮內走。

也不是第一次了,賀鏡齡也不為奇。

她初次被召進宮中麵聖的時候,也是這個情況。

那小黃門謹小慎微,帶著賀鏡齡轉過幾個角後,這才開口說話:“賀大人,小的是奉乾爹的命,過來迎接您的。”

賀鏡齡詫異:“你乾爹是誰?”

“魏公公,”小黃門聲音極淡,“魏河。”

賀鏡齡陷入思慮之中,有些耳熟。

這魏河乃是皇帝跟前的新進紅人,慣會見風使舵,不講情誼,隻講利益。

連他都來找上賀鏡齡,叫自己的乾兒子過來引路,這不就是給她拋橄欖枝麼?

看來她賀鏡齡今日還真是要雞犬升天了。

小宦官一路將賀鏡齡送到門口,躬身道:“陛下已經等候多時,賀大人,您請進吧。”

賀鏡齡點頭辭謝。

那宦官終於笑了笑:“小的不敢受賀大人的謝。”

賀鏡齡嘴角略略抽搐,但沒說什麼,還是進了殿中。

金龍殿內青煙繚繞,皇帝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案上書卷。

他撚動了紙,聽見門口聲音了抬起頭。

皇帝不過弱冠歲數,饒是一身龍袍,現在看來仍不成氣候。

但是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氣候。賀鏡齡幽幽地想著,畢竟書中就是這麼發展的。

今日賀鏡齡未著紅色飛魚服,不曾有中秋夜宴那時的銳氣。

“賀千戶,朕可算是等著你了。”皇帝眯眸,眼中帶著玩味與考究,“不用行禮了。”

賀鏡齡動作一凝,雖然昂首還是帶了幾分恭敬:“謝主隆恩。”

“你我之間,倒是不用這些虛禮,”皇帝聲音低下來,“畢竟朕以後還得好好地仰賴賀大人。”

賀鏡齡垂著頭。

皇帝悠哉遊哉地品咂著桌上的茶,“這明前碧螺春啊,還是要趁熱好喝。就像這人,還是要在合適的時候培養,賀大人您說呢?”

每每召見,皇帝都有這番說辭。

“陛下說的極是。”賀鏡齡唯有同意。

皇帝滿意點頭,這才慢慢進入主題:“那夜中秋宮宴,賀大人出現得好,給朕在衡王麵前找回了不少麵子。”

晏球的儲君之位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

他曾經一度陷入泥淖,僅在廢為庶人的邊緣——好在他的皇長姐儘心搭救,才讓他脫險。

大兗一朝,煊赫的太後、公主從不在少。近的便有他的姑姑,最近的便是他的姐姐。

那次他險些被廢為庶人,就是托衡王的“福”。但是直至今日,皇帝還不曾有辦法徹底處理衡王。

大兗一朝到了如今,有兵權的王,不過衡王和一個異姓王而已。

皇帝現在還隻能勉強靠著嘉琅公主,但也早就起了奪權的心思。

賀鏡齡道:“臣是陛下所擢拔,自然要為陛下做事。”

皇帝又啜飲口茶,讚許地看向賀鏡齡:“賀大人是個明白人,說起來那日夜宴宮變,朕心中還有些困惑……”

“是什麼?”

皇帝盯著賀鏡齡,一字一頓道:“朕隻是疑惑,你們錦衣衛中隻剩這麼些人了?那日除了你和裴縉,朕看著年歲都不小了。”

年歲大,反應也許跟不上,卻又恰恰趕上宮變。

“是裴大人安排的,臣起初也不在其中,是來幫趙大人頂班。”

“裴縉安排的?”皇帝眼中漸露寒芒,聲音漸冷,“這樣麼?所幸,那夜宮變沒什麼要人受傷,死了幾個小太監而已。”

皇帝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靠去,微微闔上了雙眼。

獸首香爐,還在遞送著嫋嫋的香氣。

宮廷政變向來是機密之事,皇帝不主動說,賀鏡齡自然也不問起。

一不小心就卷進去被殺了怎麼辦?

賀鏡齡自認,要防著雄競大戰中的不明冷箭已經足夠讓人揪心了。

“這裴縉啊,也算是年輕有為,可惜就是太過固執了,”皇帝喃喃自語,“朕曾經為他賜婚,可他不接受。”

他能接受嗎?賀鏡齡腹誹。

皇帝起初有拉攏裴縉的心思,但無果。思來想去,他想到了自己故去的妃子,賀徽儀。

這裡便是賀鏡齡穿書後的身份問題了,據係統說,它還是特地如此安排:

賀珍仙偶然拾到了皇帝“遺落”的包裹,被迫多了個大女兒,一來二去的她們連族譜都改掉了。最後是與青陽賀家攀上了親戚,而賀鏡齡也因著家中女眷之故,擔了錦衣衛千戶。

“親愛的宿主,有了這個設定,一定是如虎添翼,我相信您一定能在雄競大戰中勝出!”

雖然離譜,但總算是把賀鏡齡的身份和交代清楚了。

爹的,要不是你給的另一個選項更離譜,老娘說什麼都不會走上這條道路。

時隔一年,賀鏡齡每每追憶,還是覺得心口發堵:這原書中沒出現一個人搶女主的男人們,她上趕著雌競,哪裡是吸引注意力?

是嫌自己入土得不夠快麼?

皇帝放下手中茶盞,忽而開口:“說起來,賀大人,你知道朕為何今日召你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