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幫忙(2 / 2)

朱門小婢 茭白炒牛肉 4192 字 8個月前

丹青高手?

石榴看了一眼淩鏡,用眼神在詢問他,我何時成丹青高手了?

淩鏡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道:“聽聞你一雙手極神,未見過麵的人也能畫出五六分像,且十分傳神,畫法亦是奇怪,許是我見識淺薄,竟從未見過此等畫法。”

他這麼一說,石榴便知道他是查過自己在衙門畫石大器幾人的事了。

又暗自腹誹,你當然沒見過,那是素描。

她擅長的是下廚,素描她還行,畫點彆的可就不行了,隨即如實道:“作畫並非我所長,畫法亦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福伯給兩人點了香,石榴與淩鏡一同到靈堂牌位前拜祭。

嘶,兩個人一起拜,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福伯將棺材邊上堆放雜物的桌案收拾乾淨,擺上筆墨紙硯,等著兩人過來。

一直到淩鏡再次開口後,石榴才知道想錯了。

她以為是要福伯,沒想到是要畫逝者的兒子,且是比對著逝者畫……

活了兩輩子了,這是她頭一回見死人。

她是害怕的。

如果拒絕的話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院子?

石榴斟酌了一下,首先是身高,自己跳起來都沒人家高,再是武力值,淩鏡是拉滿的,她是負數。

不過爭取點時間做心理準備和緩衝還是可以的,她忙提起自己的要求道:“筆墨畫我不會,我隻會用碳筆。”

淩鏡問:“何為碳筆。”

一刻鐘後,淩鏡看著眼前的碳筆陷入沉思。

原來,將柳枝燒成碳就是碳筆。

石榴一直在心中默念,無意冒犯,請您見諒。

棺材未上釘,淩鏡和福伯一左一右輕輕一拉,一張發白的臉就暴露在空氣中。

粗眉入鬢,緊閉的雙眼上睫毛濃密,鼻挺唇薄,一雙耳朵大而肥厚,光看外貌是個粗獷的漢子,約摸三十來歲左右。

眼見福伯又要傷心,淩鏡忙開口道:“福伯,您將昊兒的長相及昊兒哪處長得像大哥仔細同這位姑娘說說。”

福伯拭了拭眼角,“有勞姑娘了,昊兒啊是個命苦的孩子,才五歲他親娘就去了,這孩子一雙杏眼同他娘生得一模一樣……”

就這樣,福伯描述,石榴比對著棺材中人畫,五官每畫好一處便讓福伯看,再做細節和表情的調整。

一個時辰後,方昊的素描像出來了,福伯看著畫像,眼中滿是淚光:“像,真像,我的昊兒啊,你到底在何處……”

在畫畫過程中,石榴也大概清楚了這家人的情況。

死者名叫方奎,是個鰥夫兒子,方昊今年九歲,在一個月前失蹤了。

這種情況拖一天便是多一分危險,故而淩鏡來找石榴畫方昊的人像,以便下頭的人去找。

而福伯是方家多年的老仆了,說是仆人,實則方奎將他當作自己長輩。

石榴再回到自己屋裡時,院子裡的雞已經開始打鳴了。

離回府當差還有些時辰,石榴便和衣躺下眯會養神,昨夜畫了一夜未眠,換了淩鏡一個人情。

這筆買賣不虧。

王氏坐在妝奩前,眼底的烏青明顯,即使抹了粉麵色也不好,梳頭娘子在給她盤發髻,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太太的黴頭。

春安素來是四個安中最沉穩的,今兒個也是小腿肚子都在打顫,可又不得不回話,“太太,劉媽媽和夏安還跪著,劉媽媽說……說……要是太太不肯信她,請太太……賞她一根白綾。”

王氏大怒,拍案而起,梳頭娘子手一緊,生扯了王氏一縷頭發,立時跪下磕頭賠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請太太饒命。”

王氏嘶了一聲,隻看了她一眼,隨即朝著門口大聲罵道:“吃裡扒外背主的東西,要死死遠點,彆臟了我的地盤!”

正房門口,劉媽媽頭已經磕破了,鮮紅的血順著臉頰流下,一路彎沿至脖頸處,瞧著有些可怖。

夏安扶著劉媽媽跪在一旁,衣裳皺成一團,發髻也是鬆鬆垮垮,哭得梨花帶雨,眉眼間的春色更動人了。

石榴原本困得沒精神,一進院子就看到這般修羅的場景,不由得大驚。

劉媽媽和夏安可是王氏的心腹和最得力的臂膀。

她趕緊往小廚房去。

米婆子和小廚房的三個粗使婆子正支著耳朵在聽外頭的動靜。

隻有阿大老老實實的在烤火,鍋裡煨著太太要吃的雞絲燕窩粥。

石榴連包袱都來不及去放,直接鑽進小廚房,米婆子見她回來了,忙拉她上前問,

“兒啊,你打外頭進來,可曾看到外頭的情況了?現在如何了?”

石榴便將自己方才看到的場景描述給她聽。

誰知,米婆子還啐了一口,鄙視道:“跪死活該,爛心爛肺的玩意兒,太太對她們不知多好,不懂得感恩也就罷了,還坐著等事出來丟太太的臉,戳太太的心窩肺管子。”

三個婆子也是義憤填膺,七嘴八舌的附和道:“就是,夏安那個賤蹄子,說大點,太太這些年來可把她當半個女兒,咱們都看在眼裡呢。”

石榴的八卦之心已經被高高掛起,忙追著問,

“乾娘,到底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