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示意蒼術將宋吟護送回府,來去匆匆,生怕旁人看清她的顏色。
鄭宋二人與他是總角之交,自然知曉衛辭一貫護食,不由得感慨:“你竟也開了竅?”
尋常男子十四、五歲便初曉人事,唯獨衛夫人反其道而行,要待衛辭開辟府邸後方張羅通房。
再說衛辭其人,容貌與脾性是兩個極端。
平日裡丟花獻禮的女子數不勝數,不曾見他耐著性子多上瞧一眼,好似命中注定要同冰涼涼的刀劍作伴。
可今日對著小美人,麵色冷淡,眼神卻炙熱無比。且還防賊一般,著實罕見。
衛辭心情大好,笑罵道:“少廢話。”
此番他遠道來了錦州,與鄭宋二人前去鄲江,皆是為了太子殿下。本也不是大案,時至今日,事情辦得差不多,眾人陸陸續續往京中趕。
宋文修眯起一雙桃花眼,了然道:“你是舍不得小美人,才拖著不肯回去?”
“嗯。”衛辭大大方方地承認。
“嘖嘖嘖。”鄭佑元方才瞥了兩眼,僅看身形輪廓,便知宋吟絕非凡品,不禁問,“那你預備如何安置她?”
衛辭擱下酒杯,正色道:“你們覺得呢。”
宋文修小他幾月,尚未娶妻,但房中有一側室與兩位姬妾。鄭佑元則臨近婚期,道是正妻過門後欲抬愛妾為側室。
不論如何,都比衛辭多上幾分經驗。
“依我看,你先回京把婚事定了,再將她接過去抬為貴妾。”
宋文修心慕侍郎千金,不喜寵妾滅妻,便勸道,“在府裡多疼愛一些自是無礙,於人前還需注意分寸。”
鄭佑元的愛妾乃是原先的通房,兩小無猜,感情深厚。他道:“我家阿蓮性子溫良,被人欺負了也不願吭聲,是以我尋了一位同樣良善的正妻,免得阿蓮受委屈。”
聞言,衛辭默不作聲,指尖輕輕敲擊桌麵。
宋吟身子嬌氣,性情又一片爛漫,若讓她恪守規矩,無異於生生折斷羽翅。
衛辭有意縱容,便是算準了能護住她,可若想日日得見彼此,還需從長計議。聽罷好友所言,他隱隱有了決斷,緊鎖的眉頭總算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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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的隨侍丫鬟正候在衛府門口,見宋吟回來,一掃倦色,雙眼瞪得老大。
畢竟是生人,蒼術橫在中間,宋吟隻好隔空喊話:“可是桃紅姐姐讓你給我回信?”
丫鬟點點頭:“今晨,衛公子著人來問,主子便應了要留在錦州。不過女眷明日便悉數出發上京,周大人卻還需住幾日,府中正是缺人的時候,主子一時半會兒走不脫。怕您著急,這不,命奴婢前來報個信。”
得了準話,宋吟深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好,我等著她。”
在大令朝,她原先就桃紅一位姐妹,如今添了玉蕊,若是香葉與香茗將來也能留下,想想便快活。
既如此,眼下最要緊的是置辦商鋪。待衛辭回來要同他好好提一提,畢竟出錢出力的可都是他。
宋吟估摸著時間,墊過兩口棗糕,褪下衣衫去了浴房。
衛辭送彆好友,馬不停蹄地回府,欲領著宋吟去莊子裡泡溫泉。他推開門,內室無人,卻傳來淅淅瀝瀝的曖昧水聲。
繞過屏風,見嫋嫋白霧間,宋吟雙臂搭在桶沿,指尖挑著書頁,悠哉愜意。
聽聞腳步聲,她慵懶地掀了掀眼皮,嗔怪道:“還以為是哪個登徒子呢。”
鼻間氤氳著她慣用的澡豆香氣,清清淡淡,並不過分膩人。衛辭又生得高,如此居高臨下,將清澈水底的風光也一覽無餘。
他喉嚨重重聳動,勁瘦腰腹間的衣料被撐起羞人弧度。
如蟄伏已久的凶獸,饑渴,霸道,野蠻。
宋吟原也是有意撩撥,可瞥見衛辭眼中洶湧的暗光,神情一凜,生出幾分怯意。
衛辭不喜她落淚傷心,亦不喜她懼怕自己。唯有在房中是個例外,偏愛瞧她敢怒不敢言的嬌媚模樣,最好再操著濃重哭腔連聲哀求。
光是回想幾息,他周身熱意更甚,乾脆抬指解了衣扣,淡聲道:“一起洗罷。”
霧色朦朧,如絲絲縷縷的仙氣,纏繞著挺拔健壯的少年身軀,若是刻意不瞧那處,配合著他極儘俊秀的眉眼,倒像是誤入凡塵的謫仙。
宋吟咬著唇,含羞帶怯地打量。
衛辭長腿一邁,幾乎要直直懟到她臉上,偏也不收斂,明晃晃地踩入浴桶,露出一抹壞笑。
“……”她彆過眼,裝作看向銅鏡。
衛辭不疾不徐地逼近,略施蠻力擁她入懷。如擂心跳親密相依,訴說著彼此的真切反應,宋吟頓覺水意泛濫成災,幸而身處浴桶之中,無人能察覺。
他溫熱的鼻息徘徊於她的頸窩、耳廓,親吻卻不一並落下,撩人得緊。
宋吟急促地吸了吸氣,雪膚聳起,問道:“你可是偷偷學了什麼?”
衛辭麵色微紅,故作嚴肅:“休要打聽。”
她啟唇咬上他的肩,留下一排淺淺牙印,甕聲賭氣:“不打聽便不打聽。”
不料衛辭竟瑟縮著抖了抖,露出痛快神色,一邊垂首去尋她香甜的唇,動作滿是急切,甚至令牙關微微痛了一瞬。
狹窄空間,宋吟無路可逃,被緊緊圈在他的臂彎,承受一浪高過一浪的熱吻。
溫熱水流隨動作溢出桶外,暈濕了一地,而她被嵌入著,漸漸放棄掙紮,任由蒸騰熱氣將彼此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