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什麼,隻是小姐讓我有些意外。”
餘祈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
她得罪了那姓夜的,對方看起來很不好惹,還是先讓花魁待在花樓裡。
和老鴇說了下留花魁暫住些時日的安排,然後才告辭離開。
她之前可是有包月的套餐還沒用完。
小花魁住些時日沒關係的。
姓夜的隻敢在外麵罵,看來這圓月樓主家的身份不容小覷。
好歹這裡是安全的。
天色也不早,她就不準備去打攪淮竹了。
反正今日離開的時候有說過不回來的。
她在蘭城這麼高調,夜若煙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她是誰。
因此餘祈又跑了趟黑市,砸錢買了夜若煙的私人消息。
今日三次見到的都是那鬼麵的男子。
聲音再怎麼遮掩,身形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風臨國對待男子是非常嚴苛的吧?
怎麼一個兩個都是老板?
律法不是說過,不準男子經營嗎?
圓月樓的小公子倒是好解釋,說不定是什麼家族產業。
雖然說讓男子管花樓,不太合理。
但黑市這麼危險的地方,能受人敬仰,底下的小廝看起來都不敢冒犯鬼麵的那位。
她肯定也能變成這種幕後大佬的。
餘祈咬牙,然後將夜若煙的消息給整理了一遍,讓人快馬加鞭地送到淮竹侍從的手中。
畢竟是以淮竹的名義花的錢,她自己沒這麼多錢。
因此隻能看幾眼,就要交還到淮竹手裡。
回去後,餘祈安心地睡上一覺。
不過花樓這邊就要亮一整夜的燈了。
淮竹抬起指尖,收下那兩個盒子,見銜玉欲言又止,麵露疑惑,“不是餘姑娘給我的嗎?”
“…是餘姑娘給的,公子。”
銜玉看向壓在下麵的盒子,想起來小姐說過要將那裡麵的紙張銷毀,但又說要給淮竹公子。
還說對方大概不會去翻看的。
如果是賞賜給彆人,就中途去燒掉。
或者是什麼情話之類的東西。
小姐在害羞不想讓彆人知曉。
銜玉不能從公子手底下搶東西,但又要聽餘小姐的話,因此乾脆告知公子,“小姐說,底下的紙公子不看的話,是要讓小的燒毀。”
“會看的。”
他見銜玉身後真的沒有餘祈的身影,眸光有些暗淡,回了屋子也情緒低落了些。
雖然已經知會過一聲。
但今日不是要替他贖身嗎?
怎麼不來見他。
發絲被束帶隨意地勾勒收攏,淺色係衣裳長及曳地,隨著坐落的動作堆在地麵層層疊疊。
美人先打開的是底下的盒子。
銜玉是餘祈身邊的人,說了那樣的話,他自然是會在意許多。
燭光搖曳。
忽隱忽滅。
精致的麵龐有些蒼白,他的指尖屈起,視線粗略地掃過裡麵的內容。
大約是些夜若煙的生平記載。
是不信他的清白嗎?
夜如煙見過他一麵後,便一直纏著他,說些喜歡的話語,自顧自地許下承諾。
本是清倌,對方卻叫他脫衣解帶。
說將身子給了她,就能許他一個夫侍的身份。
這麼折辱他的話。
原本是沒在意過的。
蘭城女子見過他的,大多是甜言蜜語的哄騙,他辨彆得清楚。
也明白對方眼底隻有他的臉。
一次次的婉拒,激怒了對方。
說些難聽的話,甚至汙蔑他的清白。
當然,也沒有人會相信花樓裡的公子會是清白的。
老鴇開始頻繁催著他早些見客。
畢竟還是有對他渴求的客人,相信著他的清白,能儘快賣上個好價錢。
對方時常對他言語討好幾句,沒有得到想要的反饋後就會變本加厲地罵著他。
雖然有花樓裡的人擋住夜若煙進入房間。
可言語是擋不住的。
沒有人會真的信他。
就連餘姑娘,也不可以避免嗎?
那些關於夜若煙的事跡,又或者是她家中有幾位夫郎,籍貫哪裡,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美人去外麵叫人在裡間支起來盆,隨即一個人默默在房中燒毀。
他的手腳冰涼。
或許是快入冬了。
紙張被火焰吞噬,煙霧升起,指尖被火燒灼了下,他才有所感似的鬆開那紙頁。
勝雪的容貌,被火光染上幾分暖意。
可卻叫人瞧著心底升起幾分寒涼。
對方垂著眸子,睫毛覆下,漆黑的眸裡隻剩下麵前這跳躍的火光和煙霧。
盆中隻剩下些灰燼。
望著這灰燼,他莫名有些出神。
明明已經想辦法避開讓他覺得心生惡心的人了,可似乎對方還是攪亂了他的安排。
之前說過的話。
也像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