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悅敷衍似勸完小的,又扭頭對著張二郎,也就是張行嘉,佯裝不滿道:“不對啊,我叫你阿娘嫂子,你怎麼叫我阿姐呢?”
張行嘉聞言麵色微紅,期期艾艾道:“我都快滿十一了,原本就沒比趙阿姐你小幾歲,難不成真要叫你姑,那是不是還得叫寄奴叔啊?”
“嗯嗯嗯……蘇!”趙寄奴聽了這話,小腦袋點個不停,好似在催著張行嘉叫他叔。
眾人見此,都樂得哈哈大笑。
張行嘉腦門上輕輕彈了他一下,做了個鬼臉道:“小不點兒一個,還想給我當叔呢!”
跟在驢車後邊張宏賓也笑道:“趙姑娘,我之前就想說了,你這年紀,怕是還沒有我那長子的歲數大呢。”
現代人都怕被彆人給叫老了。
古人被叫作叔嬸卻算是認了長輩,那是占便宜的事,這也是張宏賓和月娘一直沒有說透的原因。
如今交情不似以往,話說開後,趙時悅自然也改了口。
稱月娘為“嬸”,稱張宏賓為“叔”,張父和張母也升級成了“大爺”“大娘”。
大約是已經入了幽州,沿途雖同樣是葉落草黃,卻也不缺那勃勃生機。
不管是趙時悅也好,還是張家人也好,全都沒了之前逃難趕路時的倉惶與緊迫,竟還多了幾分閒心,欣賞起山林野趣來。
張行嘉和趙妮妮沿途打野,頗有收獲,竟一發不可收拾。
趙時悅慢慢趕著驢車,免得將這倆猴崽子給真落下了。
好在兩人也聽話懂事,並不敢走遠,時不時還能聽見幾聲歡呼。
趙妮妮:“張二哥,你看!那邊樹上還有幾顆紅果!”
張行嘉:“哪兒呢?你等會兒,咱們一起過去,彆走丟了。”
張寄奴豎著小耳朵聽見了,扶著驢車圍欄站起來,趴在趙時悅背上,指著山林方向,“蟈蟈蟈”地急得不得了。
趙時悅頭疼無比,扯著嗓子吼道:“妮妮!你摘了紅果記得給寄奴留兩顆,不然他鐵定要哭的!”
事實上趙時悅也不太清楚趙妮妮所說的紅果是啥玩意,山楂?
如今沿著官道走,也用不著曹虎頭一直在前麵帶路。
到了幽州,彆的不說,土匪是肯定沒有的。
見眾人都走得慢,曹虎頭倒是不著急,隻是這閒逛郊遊一樣的速度,卻還是讓他覺得有些無趣。
曹虎頭轉身走到趙時悅旁邊,解釋道:“趙姑娘,我記得那邊山林裡有麅子,我去試試能不能獵一頭回來,你們不用刻意等我,我會沿途追上來的。”
曹虎頭說完,竟從他自個的包袱裡掏出來一把小小的弩!
趙時悅驚訝得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著曹虎頭一躍兩步地消失在了林子裡,心裡大呼道:啊啊啊,我也好想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