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他直白地拒絕了喬胭,“你太弱了,保護不了自己,師尊不會允許的。”
言罷碗筷一扔,就要走人了。看上去是一點商量也沒有的樣子。
喬胭一急,直接扒住了他的袖子:“我知道他不同意,所以我才求你幫忙啊。你肯定會保護我的,是不是?”
謝隱澤莫名其妙地看向她:“你腦子秀逗了?我們是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保護你?”
“我不是你好夫人嗎?謝郎。”喬胭一臉柔情款款的樣子。
謝隱澤頓了頓,意味深長道:“是我的好夫人,就該折在浮棺山。”
喬胭又嗆住了:“咳咳咳咳!”
“其實,我想去秘境是有原因的。”她狠狠一掐大腿,逼出了幾滴鱷魚淚,“我之所以要去,是因為我心裡放不下你啊,謝郎。”
她這一聲謝郎叫得柔情百轉,謝隱澤隻感到半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警惕的眼神就像柴夫在山上遇見了餓狼,戰略性地退了退身子:“你……你什麼意思?”
“你想想,秘境那麼危險的地方,若是你磕著了,碰著了,吃不好,睡不好,也沒人陪你說話聊聊天,我該多心疼呢?”
“可我們好像還沒到那麼親密的地步吧。”
“不啊,我早就喜歡你很久了。”
喬胭的話讓謝隱澤冷嗤一聲:“一見鐘情?你要對我扯這麼俗套的謊……”
“三年前,北溟,暗流淵。”女人濕潤嫣紅的唇瓣微張,不鹹不淡地吐出幾個字眼。
謝隱澤皺著眉,反應過來——
“你也在那裡?”
他指的“那裡”,就是三年前,他屠妖蛟的地點。
“我偷偷跑出鮫宮玩,卻碰見了蛟龍出遊。他和我舅舅素有仇怨,若不是你忽然出現,我已經死在那裡了。”喬胭平靜地道。
那個時候他遇見了一些事,意識不太清醒。從到北溟,到殺蛟,到收斂蛟龍屍骨走人的記憶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如果說確實遺忘了什麼,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謝隱澤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結結巴巴,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壓抑著震驚的心情,硬著頭皮問:“那你嫁進梵天宗?”
“對呀,不是父親逼迫我,是我自願。”喬胭一手撐著下巴,目光深情無比,“因為三年前那一麵,我早就把心丟在你身上了啊,謝隱澤。”
她放在桌下的手拚命掐自己的大腿。忍住,忍住,喬胭,雖然你是個業餘演員,但也要有職業素養!千萬不能現在笑出來,一笑就前功儘棄了!
謝隱澤恍恍惚惚地站了起來。
喬胭還想跟上去,他伸出一隻手阻止她的靠近:“等等,你讓我想一想。”
伸出去的手卻傳來一點異樣的感覺。喬胭嬌嫩纖細的手指轉眼間就纏上了他的手。她的手白皙柔軟,溫和瑩潤,男人的手卻蒼白修長,骨節分明,指腹還有著硌人的硬繭,連那手掌的大小對比也十分明顯。
喬胭滿目柔情:“那我等你哦,夫君。”
謝隱澤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非常難以言喻,像是逃避她的接近一般,火燒屁股般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喬胭笑得倒在地上。
一般喜歡幸災樂禍之人,也常常被災難波及。就像喬胭在小boss麵前上演了一出假癡情真好戲,好整以暇地看他頭疼應對,沒想到謝隱澤直接來一招釜底抽薪——
把這包袱丟給彆人了。
次日一睜眼,看見流泉君立在床頭的喬胭內心可謂是悚然。
“呃,掌門仙君?”
這裡要說一下,其實流泉君在她眼中的形象是倒立的,為什麼能認出來他,全靠他那頭標誌性的白發和萬年不變的死人臉。過了幾秒她發現其實倒立的是自己,她腿在床上,上身從床沿懸掛下來,頭頂著地。
“小喬,你這是在練功嗎?”
要命,這句話怎麼那麼像調笑?可看流泉君的死人臉,一點也看不出來玩笑的意思。
無奈,她硬著頭皮轉移話題:“掌門……找我何事?”無論什麼事,女兒都大了,這麼一聲不吭地出現在閨房還是不太好吧!
“你想去漱冰秘境的事,我聽阿澤說了。”
她愣是從流泉君的死人臉看出了兩分意味深長。
“原本當時為你和阿澤指婚,我還擔心是自己的一意孤行,現在知道你們相處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不是?你倒是露出點放心的表情啊?流泉君的臉色就像我剛闖入咱們祖宗祠堂把你娘也就是我奶奶的靈牌捉起來拳打腳踢了一頓,看得喬胭那叫個七上八下,忐忑難安,正想著是不是戲演得太過了要坦白時,忽然聽到一聲:“秘境提前開啟了,你立即收拾收拾,阿澤已經在山下等你了。”
喬胭:“……好。”
這算說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