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稍稍提醒(2 / 2)

折予聲聲 紙鹿 4138 字 8個月前

磨磨蹭蹭捱了好一會兒才回到竹閣。

陸迢已經躺下,秦霽輕手輕腳走到床前,吹了燈後才解開身上的裙裳掛在一邊。

床上的被褥已經換過。

陸迢睡在外麵,他身量高,幾乎將從床頭到床尾都占滿。

秦霽隻能從他身上爬過去。

她已經儘力放輕了動作,然而上身越過陸迢,手肘撐在裡麵時,撥步床還是發出了吱呀一聲。

她屏住呼吸去看陸迢,好在他沒——

“進來。”陸迢閉著眼,掀開靠內的被子一角,一隻手拍了拍裡麵。

他聲音裡帶了一絲困意。

秦霽動作迅速地鑽了進去,裡麵還有男人的體溫的餘熱。

她忽然想起梅娘說過的話——男人都是臟的臭的。

秦霽悄悄埋進被子聞了聞。

沒有味道。

她放下一顆心。

翌日,晨光穿過窗間砂紙落進屋中,屋中的一切逐漸現出輪廓。

陸迢是被窗外說話聲吵醒的,她們絮語幾聲後又退了下去。

陸迢閉了閉眼,身上有種渴念被填滿的感覺。

這感覺來得莫名。

他坐起來,才發現身邊還躺了一個小小的人。

鬢發散亂,嬌容妍麗,兩頰有微微的酡紅。側臥在一旁,離他不遠不近。

秦霽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一半,也漸漸睜開了眼。

目光一轉便與陸迢對上。

她這會倒是清醒的快,伸手將肩上滑落的中衣給拉了上去。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醒後在同一張床上看到旁的人,或許都有些新鮮。

和他互相看了會兒,秦霽又開始犯困,眼皮眨得一下比一下沉,最後合在一起。

陸迢冷冷嗬了一聲,掀開床帳自己出去更衣。

這一聲比鑼鼓還要管用,頭皮像被針刺過一般,秦霽瞬間驚醒過來。

她趿著鞋下地,站起那一瞬腿酸得不得了,仍是不顯出來,慢慢走到陸迢麵前。

陸迢自己套上了官服,目光輕輕一瞥,秦霽先一步取下他的腰帶,環身替他係圍上。

這次是配著官服的蹀躞帶,樣式比尋常腰帶複雜許多,秦霽在玉帶上摸摸找找,最後仰起小臉,“大人,我不會係這個。”

陸迢從她手裡接過腰帶自己扣上,捏了捏她尚未收回的手,“還疼麼?”

秦霽茫然一瞬後垂下眼簾,小拳捏緊。

是要給他一下的。

她忍住了,點點頭不說話。

視線落在他的腰帶,秦霽將上麵的玉塊數了個清楚。

當朝對官員的品級規定甚是嚴格,從腰帶便可見一斑。

他這條玉帶上嵌了八塊玉石,官級四品,在地方應是……知府。

秦霽訝異一瞬,她爹爹三十多歲都還在當五品的通判呢。

思及父親,她心頭一沉,咬咬唇,將心事壓下。

陸迢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道:“下午我讓人送避子湯來。”

語氣冷淡,眉間疏遠之意甚是明顯。

秦霽聽懂他的話後瞳孔倏地放大,人也僵在了原地。

陸迢捏著她的下巴轉回原處,自去了淨室盥洗。

到了早膳擺上時秦霽也沒出現。

綠繡麵上藏不住不安,大爺是個挑剔的主,姑娘這樣讓他等,說不準要惹惱他。

她上前福身道:“大爺,我再去催催姑娘,她盥洗完又回房了,許是打扮呢。”

陸迢往外望了眼,淡聲道:“不必管她。”

綠繡麵上的不安變得更為明顯,姑娘這是已經得罪完了?

陸迢把茶盞擱到桌上,汝窯青瓷和檀木碰出壓抑聲響。

綠繡立時低下頭,心裡打起了鼓。

這下人心思擺在臉上,陸迢微微蹙眉,冷著聲道:“她住在這兒,你們便將她服侍好,懂麼?”

彆玩陰的陽的那一套,看他臉色,對她行事。

對她行事自有他來。

綠繡垂首應是。

陸迢慢慢用起早膳,對麵的圓凳一直空著。

昨夜的事並不在預料之內,他本想這幾天先讓她清楚眼下是何情形,讓她清楚他與她之間是何關係。

可他這個外室勾人的手段實在厲害,且很能豁得出去。

陸迢並不介懷,畢竟昨夜——那滋味很是不錯。

雖不知她究竟要做什麼,但有些東西,陸迢需得叫她明白。

他們之間,掌控在他。

他不會讓她打歪算盤,若是想著靠孩子威脅國公府,那就走偏了。

她很聰明,隻需稍稍提醒應能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