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筱筱眸中映出空中細密水針的倒影,刹那間,令她想起了從前在竹護山,鷺柏夫子教她功法與身手時的場景——
那是在山中的竹林,風吹過,竹葉聲沙沙。
月筱筱肅目以待,麵前的空中豎立著無數密密麻麻的葉尖朝向她的綠色葉片,葉片間則有更多數不清也看不見的浮塵。
一旁的鷺柏語氣認真,說:“這世間的功夫術法有相同也有不同,有相融也有相克。”
“但你要記住一點。”
“隻要你夠快,不說戰無不勝,你也不至落於下風。”
從前月筱筱眼中倒映的葉片與塵埃變做了此刻細密的水針,在水針將要刺破空氣的刹那,月筱筱竟先一步有了反應——
隻見她飛快轉了個身,與空中密針拉開距離的同時伸手施法,眨眼間便將空中離她最近的最前排的水針化做水滴凝固成水幕定在原地,擋住後排水針的同時再次施法,控住水幕,讓它如布匹一樣在空中揮抖,驅散阻擋剩餘的水針。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間的功夫,當再一個瞬息後,院中所有的水珠彙聚,於半空凝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團,水團被控在院中月筱筱的手上。
藍衣女驚訝:“不錯麼。”
狡黠一笑。
話音剛落,水團中驟然幻化出一條飛龍,不但不再受月筱筱控製,反而齜牙咧嘴地衝月筱筱襲去。
速度之快,換彆人或許早已被飛龍衝了麵門潑上了滿身的水,可月筱筱卻能快一步閃身躲開,沒令飛龍得逞。
隻是她剛閃開,藍衣女便悄然近身,手刀已至眼前,月筱筱把一切看在眼中,冷靜地就跟在看慢動作一般,不但把藍衣女的招式看得一清二楚,還抬手隔擋,半招便化解了送到眼前的手刃,又再一踢腿、飛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這時水龍再次襲來,月筱筱沒多驚訝,早看得一清二楚,不慌不忙便炫身躲開了,同時不忘踢了那龍一腳,把那水做的龍頭踢散成水珠。
下一刻藍衣女再次近身,月筱筱沒有對打的念頭,便毫不戀戰,稍微對了一招半式便飛身拉開距離,再接著閃躲水龍,身影始終在院內、沒有去彆的地方,靈活得在藍衣女眼中就像一陣風,也像那空中四散摸不著的水霧。
藍衣女有些切齒,冷臉冷笑:“你什麼意思?隻接招,不還手?”
月筱筱邊閃身邊回:“畢竟我有錯在先。”
藍衣女:“你是故意不亮身手?”
月筱筱:“這不就是我的身手麼。”
藍衣女再次控水,這次找到機會,在月筱筱的頭頂和四麵八方分散水,再次試圖用水針功襲。
月筱筱轉頭四顧了兩眼,在細密的水針刺來的刹那向空中旋身飛轉,將頭頂的水針凝化的同時飛出了包圍圈。
於是相互衝擊刺撞的水針在院中炸成一片水霧,水霧彌漫,侵了藍衣女滿頭,月筱筱人飛上屋頂,一點兒都沒沾到。
月筱筱還蹲在屋頂無辜地往下看,說:“姐姐,可以了嗎,結束吧?”
藍衣女抬眸怒瞪,掌心抹了把臉上的水,直接氣笑了。
“不來了!”
藍衣女一甩袖,院中四散的水霧儘數消失,藍衣女原本濕漉漉的發頂臉上也都變得乾乾淨淨。
月筱筱卻沒馬上下來,覷著院中的藍衣女,提防對方再朝自己發火。
藍衣女此時確是有幾分不悅的,畢竟平時控水控多了,還真是沒多少機會把水控到自己臉上頭上。
丟人!
太丟人了!
但她如今又很欣賞屋頂上的女孩兒,覺得對方挺有兩把刷子的,新人而已,卻能有這樣不得了的身手。
“你下來。”
藍衣女道。
月筱筱眨眨眼:“姐姐不生氣了?”
藍衣女哼笑:“不都打過了麼,還氣什麼,讓你下來你就下來。”
月筱筱這才從屋頂跳下。
藍衣女這時摸著拿起自己的腰牌:“過來,碰下牌。”
“啊?”
月筱筱對這發展有些懵。
藍衣女輕哂:“‘啊’什麼,我們這不就是不打不相識麼。”
十分利落乾練道:“腰牌加個好友,就算認識交個朋友了。”
“你叫什麼?”
“我叫怡藍。”
於是當天的晚飯便成了月筱筱、蓯嫋、怡藍三人一起。
起初見多個人,蓯嫋還挺高興的,說:“筱筱,你交到新朋友啦。”
怡藍笑得漫不經心:“可不是麼。”
月筱筱吐了口氣,搭著蓯嫋的胳膊湊近咬耳朵,簡單說了下前因後果,蓯嫋:“……”啊?都打架了?
怡藍則十分的自來熟兼大姐大,不但主動請了當晚的晚飯,還邊吃邊和月筱筱蓯嫋聊天,問她們入府這段時間過得如何。
聽說兩人日常賺紫晶都是靠浣溪灑掃采藥這些,怡藍過來人口吻:“一般都是這麼過來的,正常。”
說著看向月筱筱:“你倒不必這樣一步步慢慢來。”
蓯嫋:?
月筱筱:嗯?
怡藍沒有多解釋,大姐大口吻:“再說吧,看看到時候有沒有合適你的活兒。”
蓯嫋和月筱筱對視,兩人也都沒有多問。
倒是蓯嫋提及腰牌如何換色這件事,怡藍解釋道:“一得做夠基礎的任務,二要賺夠足夠多的紫晶,三則是法力得有所提升,三個都滿足了,青牌之下,腰牌的顏色會隨進階自動變。”
蓯嫋無意識地拍了下馬屁:“怡藍姐你是黃牌誒,是不是特彆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