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玉梅冰簟上被發現的,昏迷前,尖叫著說有妖怪,這麼虛弱,也不知能不能活下來。”竇小侯爺道。
秦薑問:“玉梅冰簟?”
“是敝莊用來練習本門心法的東西,用博山的藥玉雕成,於女子修煉極為有益。”開口的是從剛才開始,一直侍立在一旁的一名美豔婦人。
她顯然就是梅花山莊的女主人,生就一雙多愁的含情目,烏雲秀鬢,紅唇如櫻,雖有一些年歲的痕跡,風韻卻更勝秀稚少女,說話時溫柔地盯著秦薑,若秦薑是個男子,肯定就要沉醉在她眼裡的風情神秘之中。
不過她是拋媚眼給瞎子看,顯然對方對她口中的“玉梅冰簟”更感興趣,轉而向貴人道:“下官有兩個請求,望侯爺恩準。”
竇小侯爺擺擺手,示意她說。
“首要便是醫治這位姑娘。下官識得一名醫術精湛的大夫,有他在,定然可以保全性命;另外,下官想看一看這玉梅冰簟。”
“那是自然,”小侯爺道:“你的地盤,你說了算。”
當下讓侍衛去請人,又親自帶路,領著秦薑和一乾人等去查看玉梅冰簟。
竇小侯爺拋去這個顯貴的身份,就是個隨心無忌的少年郎,多年的養尊處優、眾星捧月養成他說說一不二、我行我素的頑劣驕縱,再加上身邊高手如雲,護他周全,便什麼犄角旮旯、山坳匪窩都敢鑽,此次在梅花山莊,哪怕聽聞了妖怪殺人,眼見了半死不活的受害者,也沒有澆滅他對溫柔鄉的熱情之火,反而對那妖怪更加好奇。哪怕身邊的人一再進諫,讓他離開這危險的地方,他也全當耳旁風,賴在這裡一步不肯挪窩。
“你叫秦薊?哪裡人?”一路上他邊走邊問。
秦薑答:“是,下官是通州人。”
“可曾娶妻?家中還有什麼人?”
“回王爺,下官已有妻室,家中尚有母親。”
“你爹是做什麼的?族裡可有人做官?”
“回王爺,下官的父親不過一布衣小販,人丁凋敝,並無同族。”
“你在這善縣多長時間了?可曾聽聞過什麼風土人情?……”
不長的一段路,秦薑的祖上十八代已經被竇小侯爺刨了個遍。
小侯爺真是太愛問問題了。
好歹是到了地方,當竇小侯爺就快問到“你和貴夫人是怎樣相識”之時,秦薑先一步開口:“侯爺,下官這便去查探一番。”
竇小侯爺:“嗯哼,去吧。”
整個梅花山莊,隻有這一塊玉梅冰簟,擺放在一間四麵環閉的空屋裡,也不知道這兒共有多少修習內功的女子,這麼一塊夠不夠。
待走近了,她才知道這“玉梅冰簟”名稱的由來。說是“簟”,它更像是一張床,隻是從上到下由通體透明的白色琉璃打造,半人多高,表麵雕刻著精美纖巧的梅花樣式,晶瑩剔透,仿若寒香縈繞,足以使人驚歎這件珍寶之美。
從冰簟這頭,隱約可瞧見對麵站立的人的羅群鞋襪,除此之外,簟上什麼也沒有。
“請問貴莊的女子都是怎樣在這冰簟上練功的?”秦薑問。
梅花山莊的女主人——梅金縷道:“本門乃正道心法,並不詭譎,一貫是五行朝天,凝神靜心即可。”
秦薑點頭,在周圍檢查了一圈,又問明了一些詳情,在心中默默記下。期間竇小侯爺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似乎想看她究竟怎樣查明真相。
秦薑又讓人帶她去那名叫青綺的倒黴姑娘住處一看。幾人便複折往另一個方向,在叢花簇葉的掩映小路上來到了丫鬟們的住處。
梅花山莊看來是真的很有錢,連姑娘們住的都是連排的二層小樓,分布在好幾處院子中。一樓的門向南開,二樓則有木梯向北而去,樓上樓下並不相連。
青綺的房間就在二樓。幾人登上樓梯,在房中找了一圈。床邊整齊疊放著衣裙,床上有睡過的痕跡,枕邊還攤開著一本內功心法。
“房間可被動過?”秦薑問。
梅金縷道:“自從後半夜青綺被救,已派人守衛此處,並無人敢動一分一毫。想來是青綺這丫頭癡迷武學,忽有心得,便去了玉梅冰簟,結果正巧被那妖怪尋著。”
秦薑點頭,又將左右隔壁的丫鬟叫來,問:“你們可知道妖怪殺人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