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祁卻並不打算睬他,抬起腳就往外走。
“煩請閣下多留些時間了。”楚穆話音剛落,沈意聽見又圍上了些侍從。
“嗬。”
蕭元祁一聲冷笑,氣氛更加劍拔弩張起來,縣令站出來打哈哈:“齊世子,這邊我來處理就好,您不妨先去看下令妹情況怎麼樣。”
“既是有縣令在,我自是放心。”楚穆揮退了隨行而來的一乾人等,朝縣令施了一禮後往屋內走去。
“公子能否到旁一敘?”沈意聽見縣令來她們身邊,聽到他的話,是來請齊玉的?
沈意有些擔心縣令會難為他,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不想讓他去。
蕭元祁輕笑一聲:“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動。”
到無人的地方,縣令確定四周無人,跪了下來,隨後開口:“殿下?!殿下啊,您…您怎麼到這裡來了?今日方才得知,實在惶恐,幸好平安無事,否則卑職無顏麵對謝相和皇後娘娘。”
“起來說話,近來朝中局勢如何?”
“唉,殿下遲遲沒有消息,聖上把事務都交給了二殿下處理,借這個機會,他提拔了許多自己人。母子二人前朝後宮當真勢大。
卑職鬥膽一問,狩獵當日發生了何事?”
“蕭啟敬買通了東宮的人,在馬匹上動手腳,他竟還勾結上了羽林衛暗中埋伏。”
蕭元祁不緊不慢的說道,眼中卻閃過濃重的殺氣。
“現下局勢大不利,殿下應早日回去破局啊!”
縣令大驚失色,他雖知京城中的風雲翻湧了不是一天兩天,但此刻雷聲真正在頭頂炸開,他再一次看見那個弑手足,父子反目,血淋淋的皇城麵目。
“你說他既然敢勾結羽林衛,老家夥遲遲不退位,那下一步逼宮謀反是不是也能做的出?
現下孤一旦露麵,他必趕儘殺絕,何不坐享漁翁之利。”
蕭元祁嘴角浮起一絲玩味的笑容,真心期待他這個弟弟野心能再大一點。
“殿下神機妙算,運籌帷幄,卑職佩服。可否需要卑職書信一封,向娘娘和丞相報個平安?”
“可,切莫走漏風聲。”
“卑職謹記。”
“還有一事,那兩個人是何來頭?楚世子,楚國公家的?”蕭元祁沉吟出聲。
“那男子正是是楚國公的嫡長子,跟隨謝大儒學習多年,學有所成回京路過這裡,那女子是他表妹,受人所托帶回京中。”
縣令將他二人身份娓娓道來,俗話說破落戶還有幾戶窮親戚,更不必說楚國公此等世家,那女子仗著點沾親帶故的關係,行事刁蠻,卻偏偏在齊世子麵前裝的純善,他見了她都要繞道走走。
謝大儒謝禹是他的舅父,當代文豪風流不羈,曾上書怒言皇帝無饒舜之功績,汲汲權利,難守江山。
而後罷官隨心而走,行蹤不定,連母親都拿這個弟弟沒辦法。
蕭元祁回去的時候,沈意乖乖巧巧的立在原地,不知為何心下柔軟一片。
“他沒有為難吧?”
過了許久沈意才聽見他回來,她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臂問道:“齊玉,你可無事?他可有為難你?”
接著沈意感受到她的手被他握住,他的聲音響起:“我若說他為難我了,沈小娘子可會給予些補償嗎?”
見狀便知這人根本無事,沈意將手抽了出來,合著她是白擔心了。
楚穆這邊帶著哭哭啼啼的宋希芸出來,紅央在一旁:“公子,你可一定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頗有意思。
“我自不會讓人平白受欺負。”楚穆模棱兩可的說了句話。
“小妹方才言,前幾日她手下之人恣意妄為,把王吏打傷了,她來看望,聽聞沈小娘子醫術高超,她的小寵近來萎靡不振,順帶想讓沈小娘子看診一下,誰料你身旁之人暴起傷人。”
沈意頗為佩服那位嬌小姐厚顏無恥,顛倒黑白的能力。
王靈靈在旁邊站了許久,她並不想讓阿爹阿娘背井離鄉,這個大哥哥看上去是個講理的人,於是站出來。
“分明是她把我爹爹手臂打斷,說什麼來看望,裝什麼假好人,她那蛇好的很,根本沒病,還想逼著沈小娘子就範,好讓那蛇咬上一口。”
“你亂說什麼?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誰給你的膽子胡編亂造我們家小姐。”
“紅央,退下,我自有判斷。”溫潤的聲音裡多了兩份嚴厲,
紅央像是被踩著了尾巴,悻悻站到宋希芸身後。
“她的話可屬實?”楚穆問向王吏。
王吏不敢作答,左右都是會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