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不想讓你死啊!”豐羽嵐語調拔高,赫然淩駕於羅簡之上,羅簡頓時被他壓得抬不起頭來,隻好委屈地低著頭。
豐羽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醞釀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沉聲對羅簡道:“我知道我不如你那麼聰明厲害,其實我最怕的是你覺得我拖後腿,我怕你覺得我累贅還是不得不顧及兄弟麵子罩著我,如果真是這樣,我覺得還不如你來拋棄我。”
“我不會……”羅簡聽到這話立即抬起頭反駁,卻很快又被豐羽嵐打斷。
“我知道!我對這個密室並不了解,我能給你的幫助很有限,我什麼都不如你……”
“阿嵐,你很好,比我好太多,你根本不用這樣想!你英語就比我好太多,沒有你我根本找不出這些線索!”
豐羽嵐忽然抓住了羅簡的手,強迫他和自己擺出那種比賽扳手腕的姿勢,像是某種武林俠客那樣,帶著有些狂妄的笑容,說道:“那就來立誓吧!”
“立什麼誓?”
“誓言,永不背叛彼此!”
對於某些人來說,口頭誓言永遠算不上真正的誓言,他們發過誓之後轉身就給忘記了,違背約定像是家常便飯,隨口許下的誓言像是天際邊漂泊的白雲——越數越多。
其實很多人都有這種毛病,你不能說自己是完美的,能做到永遠不違背你許下的任何誓言或者約定。但是某些你重視的,你認為比你自己還要重要的誓言,你和他人鄭重結下的約定,深刻到深深地鑲入你的骨髓,無法忘記,自然就無法違背。
就像是此時的羅簡和豐羽嵐。
海上的雨停了,卻彌漫起濃鬱的大霧,船身在波浪裡微微晃動,呆久了不免讓人頭暈目眩惡心感倍增,羅簡和豐羽嵐從船長室出來到甲板上的時候,發現甲板上的追獵者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但對方不在至少讓兩個人稍稍安心。
“找找看有沒有暗門,一般都在不起眼的地方,角落裡。”羅簡和豐羽嵐分配了任務開始搜索甲板上的每一塊板子,這個任務無疑是艱巨的,整艘幽靈船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小,黑暗加迷霧,可視度極低,尤其在還有一隻怪物加一個追獵者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分開來找風險很大,但是不分開,花的時間卻更長了。
但羅簡最後還是決定不和豐羽嵐分開,畢竟油燈隻有一盞,看不見豐羽嵐的影子羅簡會覺得不安心,於是他們從船頭開始找,一路摸索到船尾,最後終於在船尾的角落裡摸到了暗門,用力一拉,板子就掀開了。
門裡麵有樓梯和暗道,黑洞洞一片,羅簡和豐羽嵐光是看著都覺得心裡發毛,兩個人對視良久,最後羅簡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率先邁開步伐走下去,他舉著燈拿著刀,刀刃刮在牆壁上刮出一道長長的痕跡,發出細微的摩擦的聲音,在安靜狹窄的樓梯道裡顯得格外刺耳。
“乾嘛要發出聲音?”豐羽嵐跟在他背後表示不解。
“我們又不是黑暗生物,黑暗和寂靜對我們來說不是優勢是劣勢,提醒敵人我們的到來,隨時為戰鬥做準備。”
黑暗的階梯並不長,很快他們就走到了一條長長的通道,前麵依舊是黑漆漆一片,但是羅簡慶幸這暗道貌似都是筆直的沒有岔路,這樣逃跑和進攻都沒有更多的變化性了。
通道走到了頭,儘頭是一間房間的門,門並沒有鎖,開了一條縫,裡麵也是黑漆漆的。門似乎長期沒有人觸摸過了,上麵生滿了青苔,摸上去滑膩膩冰涼的,感覺好像摸到了一條巨蛇的皮膚。令羅簡從手指開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他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推開了門。
門裡的房間很小,比羅簡經曆的第一場密室,比那個封閉的小房間還要小。房間裡空蕩蕩的,正中間掛著一根繩子,繩子上吊著一具屍體,油燈光一照,咋一看真是駭人無比,嚇得羅簡和豐羽嵐都是渾身一哆嗦。
屍體隨著船身的晃動而輕輕地晃動,穿著落了一身灰的白色長裙,瀑布般長而密集,帶著天然卷的粟發散落在肩膀上,從身形上來看確實是個女人無疑了。
“真的是個女的?”豐羽嵐見那屍體還掛著,似乎覺得沒什麼危險了,湊近了點看,那女屍確實腐爛的差不多了,隻有一具白骨和頭上蓬亂的頭發。羅簡卻不敢放鬆警惕,把好奇心起的豐羽嵐拉到自己身邊來,說道;
“彆急得下定論,說不定這玩意兒也會死而複生,要知道她可能就是最後的凶手。”
“可這樣一副屍體,我們怎麼才能從她身上得知‘門’在哪裡?”
“找找看有沒有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