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襲風此時一肚子火氣,也不知道這支人心各異的隊伍在那越發神秘莫測的疫魔麵前能得到怎樣一個結果,同樣一盤散沙的修仙界又要怎樣應對魔君和魔族。經年累月的疲憊仿佛一下就湧上心頭,四肢百骸都充滿了疲憊,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還能維持這個隊伍核心所應該有的冷靜和沉著,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儘淩虛山大弟子之責。
就在此時,他感受到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後背。
“彆緊張,你師兄又沒死。”葉拂花輕柔慵懶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仿佛清風將煩悶都掃走了,雖然這話不中聽,但柳襲風還是一下就放鬆下來了。他上前對著錢黃李青拱了拱手:“我知道兩位有神通,當下形勢不由人,還請兩位莫要再作玩笑,趕緊幫忙去把那麻煩解決了,諸位的功勞,柳某都會記在心裡。”
錢黃李青脾氣爆但並不愚鈍,見柳襲風主動給台階便也就著下了,李青道:“既然柳公子開口了,我們也不敢拂了你麵子,畢好歹淩虛山柳襲風的人品我們還是信得過的。”
那兩人便祭出了他們獨特的靈器,錢黃使著一柄鑲嵌著各種魔物的魔器部件、牙齒、和硝製過的皮的骨杖。李青盤著一串看似平平無奇,實則透著詭異的珠子,細細看去,其上有紋路,應該是被煉製過的。
眾人倒吸一口氣,就見李青盤著串珠,在範緇身邊繞出一圈一圈的詭異的光圈,錢黃手執骨杖,在一旁不斷釋放出威壓。很快,範緇的屍身便平複下來,李青取出一個皮口袋,小心地對著他,另一隻手不斷盤著串珠,將魔氣從屍身上引出來,收入其中。
“這東西可真是好厲害。”李青看著被魔氣撞得變形的口袋,念念有詞,施加了好幾道符咒,終於讓它安靜下來,“小子,這次看在柳公子的麵子上不和你計較,去把你師兄收了,記得你欠我們三聲爺爺!”
石約羞憤地拿了乾坤袋,將範緇的屍身小心收了去。
眾人警惕著周圍,但疫魔一擊得手,便不再有動作。
“那,那個。”卓子蛟猶豫地插嘴道,他看著旁邊亦婪堅定溫和的眼神,終於鼓足勇氣道:“魔族想要掩蓋魔氣,最有可能便是像醜奴一樣借助同修者結契或者附身,因此它可能已經附在一個修者身上了。”
柳襲風點點頭:“多謝,確實很有可能。我們還是快些動身找到那疫魔吧。”
他看向胡為:“你現在如何,可有那裡不舒服?”
胡為早就被那一連串的動靜嚇破了膽,此刻柳襲風問起,他才緩過神,連連搖著頭,回話道:“我,我要回去,我不去了,不去了!”
一直守在他旁邊的盧飛星眉毛倒豎,一下就抽出了佩劍橫在他脖子跟前,怒喝:“你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去了,我們現在就把你這偷雞摸狗的賊就地正法!”
胡為一下栽倒在地,帶著哭嚎聲道:“你們這樣跟妖魔何異?我就算要偷東西,被人抓到衙門裡最多關上幾年罷了,哪有你們這樣不講理的!”
他似乎認準了盧飛星不會拿他怎麼樣,梗著脖子就往他的劍上湊,神經質地道:“你殺了我啊,殺啊!殺了我,你們,還有外麵的人,都要給我陪葬!哈哈哈哈,你們敢嗎?”
盧飛星青筋暴跳,葉拂花給彭臨海使了個眼色,彭臨海了然,朝旁邊退了退。葉拂花悄無聲息使了股勁兒,讓那胡為重心不穩,就要朝盧飛星的劍上撲去。胡為眼前一花,脖子一涼,幾乎真的以為自己喪了性命,等到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被一根棍子抵住胸膛,往上看去,正是劍術超絕,相貌俊美,一臉漫不經心的葉拂花:“我這位師弟跟您開了個玩笑,想必你不會介意吧?”
死亡的氣息似乎還縈繞在鼻間,胡為在生死之間這麼一嚇,終於臣服於生命的本能,抖如糠篩:“不,不介意,小人,願聽仙人安排。”
“那就好。”葉拂花展顏一笑,隔著棍子將胡為扶正,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辛苦胡先生為我們帶路了。”
震驚的不隻胡為,不明真相的彆派修者也心下犯著嘀咕,這個身穿淩虛山小弟子的著裝的人,為何能有如此登峰造極的劍術,如此凜然眾人的氣場,還能讓柳襲風對他的放肆舉動毫無阻止之意?
欺軟怕硬,捧高踩低的眾修者對此不敢多言,淩虛山的事,他們不好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