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有些尷尬,不過江平秋又說:“但也不大可能是年輕姑娘家的,因為你們看這款式,還有這些首飾的設計,以及這個箱子上的花紋,都不是現今流行的。”
卓子蛟點點頭:“是了,我之前看過這箱子上的花紋,確實比較老了,隻是……我沒看仔細。”
江平秋想到他的怪異舉動,心裡有些計量,不過她沒說什麼,隻問道:“你們是怎麼開的這箱子?”
卓子蛟忙把被他劈掉的鎖遞過去:“誒呀,這好像也是江湖上已經失傳了的工藝。”
“是啊,而且看裡麵樣子,這箱子起碼有個十來年沒被打開過了,說不定連蔣老爺自己都不清楚這裡麵有什麼。更湊巧的是,這衣裳首飾的款式大概流行於五六十年前。”
亦婪猜測道:“莫不是蔣老太太的?”
“切莫說人家老太太會不會珍藏一箱少女時代的衣著緬懷過往,就算要藏,藏兒子房裡算什麼事?而且,就算是睹物思人,追憶往昔,也要常常拿出來看一看吧,鎖著壓床底算什麼事?”江平秋不同意道。
亦婪卻被點醒了:“倒像是用作辟邪,鎮宅之類。”
這邊在討論,那邊醜奴見亦婪不在意它,兀自爬來爬去,此刻卻像感應到了什麼,朝著卓子蛟“吱吱”,然後朝外爬去。
亦婪和卓子蛟對視一眼:“走吧,正好去問問柳公子他們。”
三人收拾好衣裳首飾,亦婪和卓子蛟抬著箱子,一起去到了葉拂花和柳襲風所在的房間。
柳襲風正細細地搜索著,就見三人抬個箱子進來了,“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柳師兄,我們在主屋床底下找到了一箱子大概六七十年前的女子衣裳首飾,亦婪法師說有可能是辟邪鎮宅之用,便拿來給你看看。”江平秋把他們的推測說了一遍。
“嗯,好。葉……弗,你來看看呢?誒,葉弗?”柳襲風轉頭就不見了葉拂花,登時心漏跳了一拍,卻見葉拂花聽到聲音捧著卷書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六七十年前的女子?那倒是對上了。”葉拂花把手中的書卷遞給柳襲風,“這裡麵是人家蔣老大人的牌位,上麵有些蔣老大人的生平,我拿來看了看。”
“這裡麵可是有什麼關聯嗎?”亦婪問道。
葉拂花翻了翻箱子裡的東西,道:“這位蔣老爺的發家史,恐怕不一般呐。”
正好彆的修者也都回來了,看樣子垂頭喪氣的,恐怕一無所獲了。
柳襲風翻了翻這卷書,道:“這蔣家祖上世代務農,到了蔣老爺的祖父,被征入行伍,蹉跎半生,歸來仍是白衣。娶了個奴籍女子,生下了個兒子,便是蔣老大人。因為行軍入伍漲了不少見識,蔣老大人的父親拚了口氣,讓兒子入了昔日戰友家的書塾。蔣老大人倒也爭氣,學得不錯,很快就得了舉人。但他的天資平平,本來該到此為止了,孰料他一日外出,迷了路,竟在山林間遇到一美豔無雙的女子,那女子請他到家裡坐,同他談天說地,講經論道,請他喝了美酒佳釀。蔣老大人不勝酒力,醉臥一宿,醒來後什麼佳人、美苑都沒了。他隻身躺在大路邊,很快到了他原本要去的朋友家。誰知自那以後,原本天資平平的蔣老大人竟仿佛文曲星下凡,錦繡文章提筆作就,更是一舉拿下狀元。他把那女子當做天仙下凡,這身裝扮,便是他依據記憶中女子的模樣請人做的。”
眾人聽了故事,俱是一臉一言難儘的模樣,這種故事在路邊支個茅廬,給來往路人一碗茶喝,幾個月下來就能積攢不少,誰知道這是不是那當官的為了名聲編出來的?
“沒由來的東西我們自然不會拿出來浪費大家的時間,除了蔣老大人真假難辨的故事,還有這個。”
葉拂花拿出一封類似請柬的東西,雖然其上亦是既無魔氣也無靈力,但剛還在卓子蛟身後窩著的醜奴突然躁動了起來,爬來爬去的,眼睛裡冒出凶光,直到卓子蛟低低地喝了一聲:“醜奴”,才不安地回到了卓子蛟身後。
見到了醜奴的表現,眾人當即不再忽視這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時候請柬。
“這是蔣老大人逝世後,現在這位蔣老爺收到的。”葉拂花指著桌上的首飾道:“那上麵的那顆珠子也是。”
眾人駭然,葉拂花不緊不慢地道:“蔣老大人逝世後,朝堂上興起黨朋之風,然蔣老爺為官正直,不屑做那等有辱名節之事。他在朝堂上被人誣陷,眼看就要遭受牢獄之災,他父親提過的那位女子卻悄然入夢,告訴他蔣家為官的氣運已儘,再做留戀隻會遭到氣運逆轉,恐有家破人亡之患。便留下一封無時間無地點的請柬,和一顆珠子,便悄然離去。”
“於是蔣老爺便辭了官,帶著全家老少來此安家,在此處做了個樂善好施,風流高雅的富貴閒人。”
“孰料這女子不是什麼女神仙,倒像是個藏了蹤跡的魔族,家破人亡的命運也沒有被破解呢。”葉拂花唏噓道。
“所以說這女魔族可便是這疫魔?”有人問道。
“怎麼會,她要是疫魔早在六十年前就該被發現了,她跟這事八成沒什麼關係。”葉拂花看著眼前修者們的臉色肉眼可見的不爽,轉口道:“不過雖然沒關係,我已找到了疫眼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