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就連柳襲風也不知道一直和自己在一塊的葉拂花怎麼就找到了疫眼。
葉拂花麵色微沉,不做解釋,隻帶著眾人入了裡間,見到裡麵一張供桌上,正供奉著的蔣老大人的牌位。
顯考蔣公禮素府君之位。
葉拂花拱手一禮,道:“得罪了。”便回頭對柳襲風,盧飛星等道:“鼎封陣。”
鼎封陣乃是淩虛山封印魔族或者魔物的一眾陣法,需一名弟子居於中心,三名弟子居於鼎之三足,一名弟子遊於四方。以靈力為鼎,銷毀或封印其中邪祟。
葉拂花與柳襲風對視一眼,柳襲風對其餘修者道:“這牌位便是疫眼所在,煩請諸位守於外間,護我等結陣破疫眼。”
於是眾修者退去,柳襲風居於此間,盧飛星、彭臨海、江平秋三人尋了主屋中三鼎足之所在,葉拂花輕功最妙,候於其中遊走應對。
陣起,原本平靜的主屋中頓時一片混沌,魔氣泄出,妖風自起,吹在人臉上便如刀子般。那製作精良的牌位登時裂開,魔疫便若洪水決堤般湧出,逼得眾人不得不運起靈力支撐身上的符袍,免得被毀。
葉拂花遊於陣中,他看到一片混沌中,有四躥的強勁魔氣企圖打破五封陣,反噬他們,不斷使出絕倫的輕功與那魔氣鬥爭,一擊即退,小心不讓自己被挨著。
不大對,葉拂花心想,這魔氣也未免太靈巧了。
疫眼是死物,即便疫魔可對其進行操縱,五封陣已開,便決斷了他們溝通的渠道,除非——
疫魔便在陣中!
陣中心魔氣一收,儼然便是要束住魔氣,剿毀疫眼的動作,三個小弟子也開始集中靈力,將自己紮於其中,以便結陣。突然,那邊彭臨海大聲一喝:“你做什麼?怎麼進來的!”
葉拂花迅速趕去,卻見那一直畏畏縮縮的胡為站到此刻已經動彈不得的彭臨海身後,身上再不見肮臟和累贅,挺直腰板,散亂的頭發如被狂風吹過般飛揚起來,往彭臨海後心一指——
葉拂花一劍削去他的整根臂膀,但魔氣已從胡為指尖泄出,伴隨著濃鬱的魔疫擊中了彭臨海,讓他悶哼一聲,往前栽倒,抽搐不已,登時人事不省。
“臨海!”葉拂花一手攬起他,一手在他身上幾處大穴連點,封住了他的靈力,讓他已經開始迅速變得紅腫的皮膚暫緩惡化,將他輕輕放到一旁。
完成這些,也不過一瞬。
鼎封陣鼎足缺一,葉拂花接過開始變得紊亂的陣腳,望向一邊已經完全變了個樣的“胡為”,眼中儘是冰冷的殺意:“疫魔,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你會從一個凡人身上下手。”
葉拂花說著,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合一鼎足與遊方為一體,以極強的靈力,發揮鼎足威能,將疫魔束縛於一室之內。
封鼎陣在葉拂花的手上比彭臨海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雖說一人占兩位,但以葉拂花的功力,在一室之內反倒更強。
疫魔被變化的陣法弄得失了初時的狼狽,但他此時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玩的事,麵上流露出輕蔑的嘲諷:“凡人?看來我本事不小,竟讓葉拂花都沒看出這是個什麼樣的畜牲。”
“你誘他與你結契!”
“什麼叫我誘惑他?我又不是魅魔夢魔那等能擾人心智的家夥,我隻是跟他說了我能讓他得到廉漱園的財寶,他就心甘情願獻身給我,這種兩廂情願的事怎能用誘字呢?”疫魔舔了舔被劍芒割出的血,“至於他能不能如願,那就看他本事了,不過他從蔣小兒布粥那日起就混在了園內,現在還沒拿到寶貝,向來也就隻有給我附身一個用處了,哈哈哈哈。”
疫魔看著葉拂花身形一滯,不由得意起來:“葉拂花,你再是天驕又怎樣?倘若是三年前,我還會懼你三分,現在的你不過就是個殘廢,怎敢與我的魔疫相抗衡?”
葉拂花咬緊牙關,隨著大力催動的靈力,魔疫也在四肢百骸中快速流轉,一麵摧殘著他的經脈,一麵消耗著他的靈力。
但他手上的動作卻毫不猶豫,催動陣法和手上的守正劍發出一道道淩厲的攻擊。
隻要拖得疫魔無法分身,疫眼就能被毀掉,隻要殺了疫魔,自己和彭臨海身上魔疫就會變成普通的疫病。
突然,葉拂花心弦一顫,眼前一陣陣地發黑,靈力也滯澀了起來,他心道不好,疫魔卻大喜,乘著空隙向葉拂花猛放魔疫之氣。葉拂花屏住氣,隻以少量的靈力控製住陣法,一手持劍,發動輕功,竟向疫魔貼身襲去。
疫魔與胡為結契,附在他身上,雖說能分擔靈力造成的傷,卻也極大限製了他的行動,更將他們一人一魔的性命綁在了一起。
眼見葉拂花的守正就要讓他伏法,已經滿身傷痕的疫魔拚了性命爆發出一擊:“你以為你憑你自己就能在這裡弄死我嗎?做夢!葉拂花,魔君不會放過你的!”
頃刻間,周圍的魔疫開始停息,但葉拂花周遭的魔疫和魔氣卻成倍地增長,讓葉拂花渾身刺痛,熟悉的撕裂感降臨的同時,骨肉也仿佛被一道道小刀剜著,要從他身上吸去。
柳襲風一銷毀那疫眼就離弦箭般衝了進來,就看到了一旁人事不省的彭臨海和眼見就要倒下的葉拂花。
柳襲風怒急攻心,忙扶住葉拂花,一道劍芒就朝著疫魔揮去
就在這時,“胡為”那張臉上露出驚恐的悔恨的表情,一下子縮起了脊背,大喊著:“我錯了!我有罪!我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