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眼 葉拂花昏死過去(2 / 2)

劍勢凶狠難收,人頭落地,原本乾癟的身體迅速化為一具枯屍,再被空中激蕩的靈力和魔氣一擾動,便化作齏粉,隨風飄散。

疫魔嘯叫著離開胡為的身體,一瞬間就離開了房子。

他讓胡為在最後一刻恢複理智,讓他在頃刻間對契約產生巨大的悔意,借此引導他主動解開契約,承受反噬,而自己便可不受損傷地離去。

柳襲風恨不得立刻追出去,將那疫魔挫骨揚灰,寂滅元神,但他實在放心不下懷中命懸一線的葉拂花。

已經眼前陣陣發黑,甚至出現幻覺和幻聽的葉拂花強忍著通身的劇痛,拚儘最後一絲清明,從懷裡拿出那張請柬,遞給柳襲風:“師弟,保管好它……”

在柳襲風瞠目欲裂的注視中,葉拂花斷了全身所有的力氣與靈力,昏死過去。

隻是不經意間手間未撤出的靈力悄悄流入了腕上的回念鈴。

*

魔族,重重疊疊的陰森宮殿中,一間拜訪著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工具和零件的房間裡。

“他還要多久才能醒來?”魔君低啞的嗓音響起。

此時的傀魔低聲下氣地站在魔君身後三步遠處,微微發著抖,完全不敢抬頭看一眼魔君:“回君上,按往常的經驗來看的話,大概三五日,十日月餘,都有可能的。”

“廢物。”魔君語氣平淡地評價道,他衣衫未動,也不去看傀魔,隻一心專注地看著房間中間被五花大綁,渾身遍布符咒,昏迷不醒的枝離。

傀魔卻一下就被嚇破了膽,站都站不穩了,摔跪在地上,不敢多做言語。

魔君走上前去,凝視良久,掀下枝離的銀麵,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頰。

隻見那張與葉拂花一模一樣的俊臉上此刻遍布魔紋,隨著魔君的動作,額角的青筋開始變得鼓脹,瘋狂地跳動著,臉上也開始露出痛苦的神情。

“君上,求君上放回去吧。”傀魔突然嗚咽著道。

眼看枝離就要蘇醒,手腳也開始做出不安的掙紮,魔君終於將銀麵放回了他的臉上,讓銀麵上的魔紋湧動,束縛住這個不安的傀奴。

魔君猛然轉身:“怎麼,你身為傀主,竟然要被自己的傀奴掌控了不成?”

傀魔臉上很是痛苦,顫抖著答道:“小魔有罪,未將傀術練到家,耽誤君上了。”

魔君卻沒有責罰他,隻是溫柔地將在他身上幾處一點,強製他放鬆下來,道“不怪你,是枝離太強了,你當然操控不了他。但沒關係,隻要他完全魔化,你就是給他當傀奴又如何?隻要他認我做主就好。”

說罷就繼續溫柔地看著枝離,好一會才轉身離去。

傀奴站立良久,輕輕地開口道:“你醒了。”

沒有任何動作的枝離緩緩睜開雙眼,磅礴的魔氣傾瀉而出,強大的威壓逼得傀奴都險些站不住。

原本漆黑的眼瞳中透出魔性的血色,枝離活動了下被長久束縛的手腳,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魔鐵就如乾柴般被輕易繳斷。

“我混沌了多久了,傀魔?”他張開乾裂的唇,聲音有種久不講話的嘶啞。

傀魔麵色掙紮,終於開口:“五日。”

“五日啊。”枝離喃喃,“他上次也是五日。”

傀魔知道他說的是誰,心知要遭,果然枝離問道:“魔君有什麼動作嗎?”

傀魔一脈,所修愧術精妙絕倫,在魔族中屬於極難的,但傀魔本身並不擅長打鬥,因此很多傀魔都在幼年時便被殺害,到了這一代,魔君傾儘全力,也隻找到他一個了。因此愧術很多精妙的法門都失傳了,他所學不深,也因此魔君不得已隻好重用他這麼個半吊子了。

正如實力不強的豢魔者如卓子蛟隻能擁有醜奴這樣低級的魔奴,倘若如胡為那般強行與疫魔結契便會反被控製,傀魔實力不強卻是枝離這等強者的傀主,便常常被枝離影響心緒,乃至在煉化他時遭到反噬。

枝離此次醒來似乎魔氣更強盛了,傀魔在強力魔氣的威壓和愧術的影響下不受控製地想要臣服於他,他甚至被枝離影響地對那沒見過幾麵的,可以稱為敵人的葉拂花產生了擔憂。

“魔君……派了疫魔,去引誘葉拂花前往,現在還沒消息。”傀魔艱難地開了口。

“嘩!”

掛在枝離身上的魔鐵紛紛落地,銀麵露出的那一抹唇卻勾起:“哦,那我可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