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張晴從抽屜裡拿出一支抑製劑,貼著頸動脈上注射進去。冰冷的液體在血管中緩慢流動,絮亂的洶湧波濤再次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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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晴下班,遠遠看到三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方鬥帶了兩個同期的同事來,兩個Beta。張衛國現在很忙,聯係以前的刑警同事,排查內部的內鬼。
兩人眼神都帶著還沒被汙染的清澈愚蠢,好奇的打量著張晴。
“叫…大姐。”
李齊和劉南已經認了方鬥當大哥,大哥的大姐當然要尊重,異口同聲的彎腰大聲的打招呼,“大姐好!”
方鬥撓撓頭,有種馬仔拜見黑.道大姐的即視感。
張晴眨眨眼,把唇角向下壓了壓,“去買個煙酒的禮盒。”
李齊和劉南眼睛也亮晶晶的,他們報道幾天了乾的都是雜活。剛畢業心頭正是正義心最強最熱的時候,誰不想乾一番大事業?
張晴像是個前輩,笑容溫和的給後輩參與感,“能幫我買束花嗎。”
“好的,大姐。”兩個人搶著去,就一起去了。
真是乖巧啊,張晴插在兜裡的手指掐了掐指尖。不當boss很久了,要不然真想好好的疼愛他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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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約定的時間碰麵,張晴抱著花,微微躬身笑著打招呼,“金叔。”
老金頭瞥了眼方鬥手裡拎著的煙酒禮盒,湊近了能嗅到芬芳的油墨味。
他打量眼方鬥,方鬥扣了扣鼻子,彈出去沒乾淨順帶在褲腿上一抹。腳在地上磨蹭,眼神到處亂飛,時不時探探脖子,多動,但又老實的跟在張晴身後的範圍。感知到被打量時,還假裝不在意的顯擺有名牌logo的新鞋和腕上金燦燦的表。
看著就像是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窮小子,給了點甜頭就傻傻的替人賣命。老金頭敢打包票,要是事發了絕對是這個憨小子背鍋。
張晴笑眯眯的解釋道,“幫忙的小兄弟。”
老金頭給了她一個我懂的眼神,就帶著兩人去了自己的地盤,進門就被提前埋伏的李齊和劉南摁倒銬住。
“你是條子!”老金頭懵了下眼裡隨即迸發出怨毒之色。再看方鬥,正在嫌棄的掏了紙巾擦手擦褲子,哪有剛才鄉下憨小子的模樣。
張晴歪著頭,居高臨下的俯瞰著狼狽又悔恨的老金頭,無辜的眨眼攤手,“不是哦,我是醫生。”
老金頭想到什麼,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張晴越過幾人走向衣櫃拉開,裡麵藏著個冷櫃,女孩的睡顏依然恬靜。
很有乾勁的李齊和劉南此時也沉默了,臉上的喜悅消失,緊抿著唇,隱約的感知到了生命的沉重。
張晴把波斯菊的花束放在女孩的懷裡。
波斯菊植株細弱,但是能在風中不折斷。花語意思是堅強、樂觀,自由。
張晴笑眯眯的蹲在老金頭的麵前,他從懷裡掏出枚硬幣在手裡把玩,“接下來我問你答。”
“是你私人乾點小買賣還是火葬場都參與了。”
老金頭隻是嗤笑一聲。
張晴也不在意,她把硬幣拋到空中,“你的同夥是大老板還是主管?”
老金頭依然不語。他決定乾這損陰德的事就做好了會翻船的準備。但也不怕,害怕的人會撈他出來。
閉嘴嘴巴就行。
但…
張晴保持著和善的笑容一次次提問,再一次次的拋硬幣,然後直接確認答案。
老金頭從最初的不屑到震驚到恐懼…到最後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自己說。
旁觀的方鬥也被無形的精神壓迫搞的心肝顫抖,他無意間瞥到李齊和劉南眼裡看張晴的崇拜之色不知不覺已經參雜了狂熱和憧憬。
方鬥的天靈蓋兜頭一盆涼水,從靈魂深處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遍體生寒。
真切的感受到,[精神汙染]的恐懼。
也明白張晴為什麼做警察的事,大概因為…
張晴臉上的笑容在老金頭開始主動吐露線索時,就冷淡了下來。
“真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