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夜會 辛苦羅小姐,陪我過一夜(1 / 2)

淚橋 應憐月 4693 字 8個月前

《淚橋》

文/應憐月

2024.2.26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

一場料峭的春雨,京城數日攀升的氣溫又回落至零度上下,毫無預兆地開始倒起了春寒。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車水馬龍的城中心,霓虹閃爍,高樓林立。

羅意璿對這一片再熟悉不過,她又掃了一眼手機裡的地址,對著前麵開車的司機囑咐了一句:“師傅,前麵應該不讓車子進去,靠邊停吧。”

付過錢,羅意璿下了車,迎麵吹來的冷風又硬又澀,她下意識地往圍巾裡縮了縮,加快了腳步。

頭頂是晃眼的燈光,羅意璿站在大門口,望著明晃晃的幾個大字,駐足了幾秒,深吸了口氣,收了傘,走進了酒店的大堂。

“您好,我要去頂層,談先生的房間。”

“您好,您是羅小姐吧,談先生有交代過。您稍等下,套房的管家會帶您上去。”

“好,謝謝。”

等待的幾分鐘裡,羅意璿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堂角落,看著來往皆穿得奢侈體麵的人流,瞬時勾起了她許多過去的回憶。

富麗堂皇的高挑吊頂,金光璀璨的巨大水晶吊燈,這裡的每一處都儘顯奢華大氣。

這家酒店是京城最豪華的頂級酒店,接待的基本都是京城名流或者其他地方過來工作的各界精英。

以前這家酒店姓陳,羅家還沒垮台之前,和陳家關係還算不錯。她來這從不用預定,六位數一晚的房間想住多久就是多久,不過都是一句話的事。

現在談家出手收購了這家酒店,羅家也不複往日榮光,她已經好久都沒來過這兒了。

這樣突然回來,反倒是生出些不適應來。

她記得,第一次見談裕,就是在這兒的大堂。

那一年,她十七歲,談裕十八歲。

她是隨著談敬斌來這邊和談家人過中秋的座上賓,他是頂著不光彩的名號又不怎麼受待見的談家私生子。

如今,八年過去了。

時移世易,居上位者已不是她羅意璿,她也早就沒了當年的傲氣。

談裕把見麵的地點選在這,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羅小姐,您和我這邊請。”

管家下來,打斷了羅意璿思緒,將她從回憶中拉扯出來。

“好的,謝謝,麻煩了。”

跟著上了總統套房的專屬電梯,上行的將近一分鐘時間裡,羅意璿借著擦得乾淨,還泛著光的電梯箱壁,她看見了略有些憔悴狼狽的自己。

款式最簡單的米色大衣加連衣裙,都是以前她看都不會看一眼的牌子。裙擺的地方還因為剛剛下車踩著水過來濺上了一些泥汙,在白色的連衣裙上格外顯眼,實在是不怎麼美觀。

她下意識伸手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吹著眸,不再去看,無聲地深呼吸了兩下。

“叮。”

電梯門打開。

羅意璿跟在管家的身後,走到了總統套房的門口。

“談先生,羅小姐到了。”

“讓她進來吧。”大概過了幾秒,有回應。

羅意璿站在門外,聽見熟悉低沉的男聲,心猛地一顫,不自覺攥緊了手。

門被打開,房間內耀眼的燈光流竄出來,晃得她眨了兩下眼。

“羅小姐,請進吧。”

“謝謝。”

總統套房以前她來過好幾次,裡麵的配置格局她很熟。躍過玄關長廊,進門不遠處,便是偌大的迎賓客廳。

她穿過蜿蜒的門廊,緩步朝著正中央的沙發走去。身後的門緩緩關上,直到發出輕微的響聲時,她也剛好走到客廳。

客廳的正中心放著全套的真皮沙發,下麵鋪著的純手工編織地毯是丹麥皇室禦用的牌子。

男人正隨意地倚靠在沙發上,剪裁得體的西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襯衫的領口敞開,不費力便能瞥見凸起的鎖骨和雪白的胸口。

沙發的旁邊搭著他脫下來的西裝,羅意璿掃了一眼便認出,是意式純手工定製的,看料子,應該是軟羊絨。

手裡捏著一支煙,抽了一半,雲霧繚繞中能隱約瞧見男人魅惑的桃花眼。麵前的茶幾擺著高端陳釀的龍舌蘭,杯子裡的冰塊還沒完全化掉。

曾經清冽乾淨的少年,如今儼然一副矜貴冷冽的精英模樣。

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襯衫,半挽起袖子,露出了左手上帶著腕表。是前年港城佳士得拍賣的那塊勞力士,當時可是拍出了折合人民幣三千七百多萬的驚天價。

沒有貴寶雕飾,也沒有繁複的設計,簡約大氣,低調內斂,不懂行的人完全不能參曉其中的名貴程度。

羅意璿記得,前幾年羅意宸生日,爸爸還想把這塊表買回來送他做生日禮物,隻是找到當時拍得的藏主說早已經出手,便隻好作罷。原來竟是叫談裕得去了。

空蕩蕩的房間,隻有他們兩個人。

她站在不遠處,垂著頭。他坐著,仰麵看著她,安靜得讓人心慌。

整個房間彌漫著淡淡的木質香,羅意璿下意識地尋了一圈,在電視櫃的角落看見了一隻燭台,上麵插著燃燒的線香正冒著嫋嫋煙霧,仔細辨認後,她確信是小葉紫檀和黃楊木的味道。

能把中式香料運用至如此爐火純青的,也就隻有香料世家雲家了。據說雲家往上數三輩就開始鑽研香道,做著香料生意,已故的雲老爺子是民國時便縱橫商場的香料大亨。

雲家的香可不是誰都能買的,酒店更是沒有,應該是談裕自己帶過來的。

“來了。”談裕笑了下,掐著煙。

“外麵在下雨呢,過來的路上有沒有被淋濕。”見羅意璿不說話,談裕又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