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三少夜半京郊飆車”。
“談家新掌門人與羅家二小姐訂婚”。
一大早,各大社交平台就被接連的兩條熱搜霸屏刷爆。就連京城本地的早午新聞,都連續報道了兩次,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按照昨晚談裕的要求,羅意璿是在酒店過的夜。喝了不少的酒,早上甚至都沒爬起來,請了一上午的假。
趕到店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宿醉還沒散去,羅意璿頭疼得厲害,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有點惡心。
“意璿,新聞上說的這個人,是你嗎?”同事周藝拿著手機已經八卦了一早上。
羅意璿瞟了一眼手機屏幕上她和談裕先後進入酒店大門的照片,心裡直感歎談裕的人動作之快,這麼快就出了公關公文,對外宣布兩人訂婚。
又往下翻了翻,掃了兩眼,並沒反駁算是默認。
“那......那你......你是之前羅氏的那個二小姐!你真的和談裕訂婚了!”
周藝一臉的不可思議,羅意璿入職快半年了。她竟然完全沒發現,這位竟然是以前城南羅家的二小姐。
都說城北貴城南富,鼎盛時期的羅家絕不比談家差。
羅氏集團的創始人是羅意璿的爺爺,羅庭昀老先生,羅家是做建築工程發的家。民國後百廢待興,羅老先生響應政策,抓住時機多方籌措,承接了當時很多大型基礎建設,從而迅速地完成了原始積累。
待到在土木,基建,交通等領域足以製霸一方的時候,羅家老先生又以極為精準的眼光和果斷決心快速投資了當時日益蓬勃繁榮的房地產行業,羅意璿的父親繼承羅氏後又積極轉型,開拓了文娛,海運等其他板塊。
羅氏積極迎合時代需求,趕上了最好的發展時機,與時俱進,在上麵的扶持下,快速從單一發展的重工企業拓寬發展賽道,逐步成為橫跨多領域多維度的集團。
三代傳承,嚴謹到近乎苛刻的家規,重視後輩教育,小心經營,才鑄就了在政商兩屆都頗具地位的百年之家,擁有了如此強悍龐大的商業帝國。
但是權利過於集中的家族集團,人際網盤根錯雜,任何一點家族內部的變動都會影響集團的整體發展。
羅振燁和羅意宸意外身亡後,羅家沒了繼承人,那些叔叔伯伯姑姑嬸嬸近乎是蜂擁而上,很快就把羅家拆得七零八落,羅意璿和羅意琦隻分到了羅意宸一手創辦但還沒在發展起步階段的靈越和一些半死不活,入不敷出的邊緣產業。
曾經呼風喚雨的羅家四分五裂成各個新的分身,準確地來說,敗落的不是羅家,敗落的是羅振燁他們這一脈。
羅意璿遣散了管家傭人,抵押了羅公館,儘數還了銀行貸款和爛賬,剩下的全部用作靈越的運營和開發。
隻是她不懂計算機,更不了解遊戲,現在靈越隻能委托職業經理人打理,要等到羅意琦學成歸來,由他接手。
周藝還在感歎,她竟然和昔日的千金大小姐做了同事。不過現在看來,這同事也做不長了。
人家已經和談家掌門人訂婚,談家怎麼可能讓掌門夫人這般拋頭露麵,隻做一個藝術書坊的小策劃呢。
周藝在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感歎著從此又是同人不同命。
羅意璿坐在她對麵,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子裡全是昨晚的事。
昨晚確實是喝醉了,但還不至於到斷片的地步。談裕臨走前同她說的話,她記得一清二楚。
他沒有真的要她陪一夜,而是提出了新的條件。
要麼談家見死不救,靈越的下場和羅氏一樣,破產清算,要麼談裕投資靈越,靈越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但談家投資靈越的前提條件隻有一個,就是她要和他結婚
談裕是給了她一晚上的考慮時間的,但她也就想了不到半分鐘,便開口答應。
然後談裕兀自離開,留她在偌大的房間。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又把衣服穿好,淩亂地坐在地上,一邊掉眼淚一邊把他剩下的龍舌蘭喝掉,直至完全喝醉。
除了是為了羞辱她,報複她,她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以談家的地位,以談裕今時今日的身價,京城上下的千金名媛,哪個他娶不到。
但他要她。
僅僅是因為當年她也曾刻薄輕慢過他,是不必如此麻煩的。更重要的,是因為她曾經和他的大哥談敬斌訂婚過。
羅意璿和談敬彬青梅竹馬十幾年,隻差一步就要結婚這件事,京城上下有頭有臉的人家沒人不知道。
現在,她又要和談裕訂婚。
不用想,知道的不知道的,一定是諸多的惡意揣測。
肯定以為是羅家如今敗落了,為了能保住榮華富貴繼續嫁入談家,談家的男人她都不嫌棄。
越想,羅意璿的頭越疼,太陽穴隨著呼吸一跳一跳的,脹得難受。
手機震動了兩聲,是談裕。
“今晚自己搬過來。”緊跟著的是一串地址。
不是談家老宅,是京郊的彆墅區,應該是談裕自己住的地方。
談家家大業大,肯定是不缺幾個司機的。但談裕隻叫她搬過去,並沒有讓叫司機來接她。
城中心到京郊那麼遠,她下了班,就算是馬不停蹄地過去,也要八九點鐘了,根本沒有時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好,知道了。”
回複簡短又順從,多個一字也沒有。
談裕盯著手機屏幕裡彈出來的消息,好一會兒才挪開視線,將手機隨便地丟在副駕駛上。
開了一晚上車,一夜未眠,疲憊得厲害,談裕卻沒有絲毫困意。
飆車倒不新鮮,夜會美女的桃色新聞放在他身上也實屬常見,隻是他要和羅意璿訂婚的消息一出,這一早上,他的手機差點沒被打爆。
未接電話他一個也不想回,閉目養神了大概幾分鐘。
談裕一腳油門踩到底,銀色保時捷瞬時啟動,風馳電掣,揚起一片塵土。
大概開了近一個小時,從京郊到城北,最終車子停在了一座中式老宅的大門口。
中式檀木大門是打眼就能瞧出的厚重莊嚴。
祥獅鎮宅,顯赫高牆,處處都彰顯著威嚴莊重,門頭上方正懸著一塊遒勁筆力的金色牌匾——順園。
談裕從車上下來,將鑰匙一把丟在了等在門口的男人懷裡。
“哎呦我的天,三少,你可算回來了!老爺子找你都找瘋了!”丁芃文接住鑰匙,趕緊跟在他身後,一路碎碎念。
談裕被念得心煩,回頭瞪了他一眼,丁芃文馬上噤了聲,站在院門口老老實實地等著。
前門栽柳,後院桑麻,竹影清風,碧翠青苔。徑直走去,隱匿在一片茂密綠意和潺潺流水間的便是整個順園的核心建築群灰瓦白牆。山林錯落,燈火搖曳,頗有“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的意境。
躍過空曠的會客廳,穿過古色古香的中式長廊和鏤空屏風,藏在茂盛竹林背後的是東花園,過了小玉橋,便到了東邊的第一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