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費功夫,最終調出了一杯色彩斑斕的酒,將空著子彈杯一個一個倒滿。
將大酒杯排列整齊,一個挨著一個,談裕將倒好酒的子彈杯一個個地堆在上麵。
每兩個大酒杯上麵,都壘著一個小小的子彈杯,裡麵是色彩斑斕的酒。
談裕做得很專心,用打火機燒著了每一個子彈杯的表麵,又從桌邊抽了兩張撲克牌,往上麵擠了檸檬汁,一點點抖在跳躍的火苗上。
火苗遇見檸檬汁,瞬間滋滋啦啦地炸成小小的煙花。
待到他們都炸完,談裕隻用手指輕輕一撥,第二層所有的子彈杯便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全部倒下,像是排隊跳水的企鵝一樣,一個一個地掉進下麵的大酒杯裡。
一瞬間,酒花此起彼伏,嗞啦嗞啦作響。
“我去!”
這花花綠綠色彩繽紛的一整排酒,連一遍的喻衍洲看了都發怵。
雖說談裕在商場上心狠果斷,但真的為難周圍同輩的人,屬實少見。也不知道柳家到底是怎麼得罪了他,竟惹得他動這麼大氣,費這麼大周章地親自收拾。
“三少,不知小妹怎麼得罪了您,我替她和您道歉,這酒實在是太多了,她......”柳林浩也品味過來不對勁,坐不住了,起身求情。
談裕不為所動,先拿起了其中一杯,盯著柳樂晴。
“這款,叫彩虹炸彈,來吧,我們一起。”
“三少,我......昨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敢了。”
這會兒柳樂晴已經是百分百地確定,就是因為羅意璿,談裕才會這麼刻薄地對她。
胃裡已經是剛才喝的酒,翻江倒海,燒灼得難受。臉煞白,估計要是麵前的這些都喝進去,就得進醫院了。
“道歉,可不是萬能的。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談裕笑了笑,酒上了頭,眼睛微微眯著,眼尾的那顆桃花痣顯得更風流妖孽。
但這樣的笑沒持續幾秒,談裕的臉冷了下來,再抬眼看向柳樂晴的時候,目光除了冷還夾雜了幾分警告。
就像是暗夜裡獨行的某種猛獸,發起狠的瞬間,讓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我的人,你也敢動?”
話音量不高,但足夠重,掉在包廂裡。
晦暗不明的燈光,閃爍的燈光球。
談裕就坐在最中間,仰麵靠著沙發,握著酒杯,一字一句。
沒人再敢說一個字。
談裕看著柳樂晴開始喝下去,才終於收回了目光。
兩人一人一邊,中間是長長的一排豔麗的酒。
太安靜了,明明是鬨哄哄的酒吧,卻靜得好像連空氣都凝滯了。
整個moon酒吧,現在隻有他們這一個包間的客人。
“請。”談裕又重複了一次。
這次,是他最後的耐心。
兩人一人一邊,同時拿起了酒杯。
喝到第二杯的時候,柳樂晴實在是堅持不住,捂著嘴跑了出去。
門開合了一下,談裕沉默地目睹著,最終放下了手裡的酒。
“行了,消消氣,不值當。”喻衍洲出言勸和,“咱們自己的局,彆因為有的沒的動這麼大氣。”
“三少,你看小妹她實在是不能再喝了,您大人有大量,彆跟她計較。”
談裕默默思量,平靜得完全看看不出任何心思情緒的起伏。
好一會兒,才開口。
“告訴你妹妹,以後管好她自己,今天你妹妹喝了多少,我也喝了多少,已經很給你們柳家麵子了。如果再讓我發現她敢為難我的人,就不是喝幾杯酒這麼簡單的事了。”
“是是是,一定一定。”說著,柳林浩趕緊拿上柳樂晴的東西,出了包廂。
“怎麼回事啊,動這麼大氣,她到底乾什麼了?”喻衍洲見柳家的兩兄妹走遠,問了一嘴。
“沒什麼,心情不好。”談裕什麼也沒解釋,喝完了杯裡的酒,瞟了一眼依然沒有什麼動靜的手機,拿起了旁邊的西裝外套,“你們喝吧,我走了。”
“這就走啊!哎!”
出了moon酒吧。
迎麵是有些涼的晚風,猛地一吹,談裕有些頭疼。
剛才的酒,他也喝了不少,雖然不至於像柳樂晴那樣遭不住,但畢竟是烈酒,頭暈不適還是有的。也沒吃晚飯,這麼多酒下去,胃裡也難受。
“三少,回老宅嗎?”
丁芃文很快開車過來接他,時間不早了,moon酒吧又離老宅不遠,按照往常的情況,談裕都是會回老宅的。
“回京郊。”
“好的。”
談裕坐在寬敞的後座,閉上眼,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努力深呼吸了兩下平複。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回京郊那邊,想要看看她。
車子開了好久,才駛回京郊。
談裕下車的時候,腳底還有些軟,開門進去的時候,羅意璿正在餐廳。
於媽這幾天家裡有事請假了,整棟偌大的楓丹白露隻有她一個人。
談裕也不在,她自己還是有點害怕的,聽到門開的聲音,嚇了一跳。
忙了一整天活動的事,結束折騰一路回來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莊園這邊其實是有24小時配備的餐飲的,但她想著自己也不是楓丹白露的主人,不過寄人籬下,自己去看了眼冰箱,準備煮個麵。
這麼晚,她還以為談裕今天是在老宅,不回來了。
談裕進來沒有直接上樓,丟掉了手裡的西裝外套,直接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
閉著眼,努力平複著酒精帶來的不適。
羅意璿本來是想忽視談裕的存在,趕緊上樓,做個小透明。
但又實在餓,想要吃東西。
好像,給丈夫做飯,也是一個妻子可以做的事。
她答應過他的。
不管是不是情願,她也會做好。
“你.......你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