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大腦中驀地出現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
為什麼我不是個男的?
楚知夏從來都沒覺得身為女孩有什麼不好,可借著月光,將眼前人的麵容看的愈發清晰以後,腦海中的念頭就揮之不去了。
呆呆地吃完巧克力,呆呆地被扶到附近的長椅上,呆呆地見到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來,呆呆地目送母女二人離去……低血糖導致的思維混亂,以及突如其來的盛世美顏的衝擊,讓楚知夏整個過程都呈現出一種極為懵逼的狀態。
楚酌秋蹲下看她時,就瞧見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
“哥哥!你為什麼是個男的!”
楚酌秋緊鎖眉頭,懷疑妹妹的腦子壞掉了。
“明知道自己低血糖,還敢不吃東西大半夜跑到海邊,你是想學她,好方便以後我一天能過兩個人的忌日麼?”他越說聲音越冷,“我倒是有個貼心的好妹妹。”
青年和楚知夏是龍鳳胎兄妹,都生了副出眾的相貌,他眉眼深邃立體,又糅雜了東方韻味,鼻梁高挺,M型唇較妹妹來說要來得更為殷紅,是富有視覺衝擊力的俊美,但那頭深棕色自然卷帶來的慵懶休閒感又中和了這份銳利。
楚知夏早就習慣哥哥人前人後的兩幅模樣。
他在人前是端方有禮的翩翩公子,在她麵前就是冷淡毒舌的刻薄形象。
“你這樣是找不到老婆的。”楚知夏開始擔心,“你追不到老婆,我怎麼辦?”
楚酌秋眼睛微微眯起,語氣森冷:“楚知夏,你談多少個男朋友我不管,但你要是敢嗑藥,腿就彆想要了。”
楚知夏翻了個白眼:“你想哪兒去了,我能乾出那種不清醒的事?倒是你,剛剛沒看到她嗎?”
“你是說救你的人?”楚酌秋道,語氣稍稍轉暖,“我留下了她們的聯係方式,改日帶你一起去感謝。”
大晚上的,就她們兩個人,萬英不放心,在看到有人來時就讓萬寶珠提前遠離點,確定是暈倒女生的哥哥後就立刻走人了。
見哥哥如此冷靜,楚知夏便知道他沒有看到那個姑娘,她長歎一口氣,語氣落寞。
“哥,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什麼事。”
“你是直接搶。”
楚知夏充耳不聞:“現在,我求你……嘖。”
不知道為什麼,楚知夏開始不爽,她改口道:“我恩賜你一個機會。楚酌秋,剛剛那對母女,媽媽很溫柔,女兒……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形容,但你看到她就會明白。
天上的明月落到凡間了,讓你我這樣的凡人有幸目睹,但我貪心,想要時時刻刻能捧到月光。所以,哥,我缺一個嫂子。”
楚酌秋起身,乾脆坐到楚知夏的身邊,沉默了一會兒,他才開口:“我明白。”
楚知夏用期待的眼神示意她哥接著往下說。
“再溫暖那也是彆人的。”他覺得妹妹是羨慕上那對母女之間的感情,“你不能為了報恩,就把你哥打包送過去。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把你打包送過去,人家未必要。”楚知夏恨鐵不成鋼。
*
薄彥青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旁邊放著個TARION的旅行攝影包。
見到心心念念的人走進來的時候,他立刻迎上去,順手拿起一旁的背包,裡麵有玉石碰撞的聲音響起,惹得服務員多看了兩眼。
“伯母,寶珠。”
萬英驚訝地看他,又看看寶珠,在寶珠的暗示下先上樓去了。
“不是和你說不用過來,回去再說的嗎?”
“我不放心。”薄彥青拉過萬寶珠的手,果然在上麵看到一個漆黑的戒指。
雪白柔膩的纖指之上,烏黑的戒指仿佛是量身定製,與她的皮膚緊密貼合。
這枚在視頻裡就給他種非常不好的感覺的戒指,在現實裡近距離看去,更是叫他有種強烈的危機感。
他表情凝重:“去樓上說吧,我帶了點東西,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萬寶珠看了眼他單肩背著的包,猜測裡麵會不會有劇情裡的那枚混沌玉佩,點點頭,跟他去了預定好的房間。
剛到房間,薄彥青就將背包打開,從中掏出一堆東西,看的萬寶珠眼花繚亂,不知道一個包裡怎麼塞進去那麼多東西的。
繪有飛龍的玉石扇子、長約三十厘米的黑灰色木尺,蛇頭鞭柄的長鞭、一顆流動著七彩光輝的琉璃珠、雕刻著龍鳳圖案的雙環、一麵圓形的銅鏡……
鼓鼓囊囊的背包漸漸癟下去,就在萬寶珠以為薄彥青把東西全都拿出來後,他轉身將行李員先前送到房間的行李箱放倒,又開始重複起剛剛的動作。
桌子上擺滿了他從家帶來的法器,這些在靈氣複蘇後每個都價值千萬的寶物就這樣隨意堆放著。
等薄彥青終於將東西全都取出,回頭想同寶珠說話時,發現她已經困的在桌旁的軟椅上睡著了。
怎麼一點戒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