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要是有人人傻錢多就好了……(1 / 2)

宣止盈沒要。

白今紓沒繼續糾纏,采買紙衣後從市集上買了點菜,才與宣止盈一起回家。

重陽過後,西風漸緊,木葉紛紛落。【1】

宣止盈搬了把椅子放小院,小睡了一會兒,醒來時身上落滿枯葉,站起來抖了抖衣裳。

門口幾個小孩在滾竹環,笑著鬨著。

她瞧見了認識的人:“小果,什麼時辰了?”

拎著竹枝的小果脫口就道:“承……”

宣止盈:“你要敢學你姐姐說承惠,就把昨日給的糖錢先還我。”

小果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留下一句‘快午時了’便撒腿跑了。

宣止盈微微一怔,竟沒想到這一覺睡了快兩個時辰。

自她將蠱王挖出後,除了傷口愈合的痛感,並未有其他異常。宣止盈不免生出過僥幸,猜測自己說不定是個例外,但現在一看老天也許並沒眷顧她。

她撈起袖子,看著右手臂繁複的蠱師紋,心想:要快點了。

她必須儘快進入尹朝中樞,找出彭致,若是慢了,就再也沒人能替阿娘討回公道。

想起白今紓今日所言,宣止盈眼底閃過一絲微光。

也許,卉羅司是個機會。

小果跟小夥伴們推著竹環,跑呀跑呀,一直跑到了街頭的大桂樹下竹環才倒下。

小果叉著腰,洋洋得意:“誰還有我遠!”

小夥伴們一臉仰慕地看著他,誇讚之詞不絕於耳。

“果子哥哥真厲害!”

“白哥,教我兩招唄!”

“小果你怎麼能滾這麼遠?太厲害了”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快給我玩玩,竹子可是我家的!”

小果皺起眉頭,看向發出狂悖之言的小男孩。

“小北,你記不記得,做竹環的竹子怎麼來的?”

小北聞言臉色一白。

“是郭叔特地從市集買回來,把你做竹筍炒肉絲用的。那時你哭得多大聲啊,是兄弟我!”小果一拍胸脯:“不冒著風險潛入你家,塞進灶火中替你燒了個乾淨!”

當然,做滾竹環的材料先拿了出來。

小北心虛了,嘴還犟著:“那也是我家的。”

小果歎了口氣,一臉失望的樣子:“既然如此,那我去跟郭叔承認錯誤,向他懺悔,順便將姐姐買回來的新竹條賠給他……”

“誒誒誒誒!等等!”小北知道怕了,衝上去攬住他:“白哥,我們什麼關係,我的就是你的!還不還太見外了……咳咳,那個白姐姐的竹條還是留著吧。”

“哈哈哈哈!”

眾人紛紛被笑聲吸引,循聲望去。一個穿著破爛的少年坐在桂花樹底下,捧腹大笑,好似再沒聽過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倒在地上坐不起來。

小北惱羞成怒,衝上去就踢了他一腳:“臭乞丐笑什麼笑!”

少年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隻悶哼兩聲,反倒是小北抱著腳痛得哎呦直叫。

“小北你怎麼了!?”

小北臉通紅:“踢到骨頭了!”

怎麼有人瘦成這樣!

少年揉著被踢到的胸口,把亂糟糟的頭發撥到腦後,露出了臉。他長的很是漂亮,眉眼風流,麵白唇紅,笑起來時群山向錦,滿枝白梨都為他綻放。

尋常小孩誰見過這般風流人物,都呆的站在原地。

小果先反應過來,上前問:“誒,你年輕力壯的,怎麼不去乾活,躺在這裡乾嘛?”

少年答:“這不是餓的動不了了嗎?”

小果猶豫了會兒,跑回家給他拿了個饅頭。

少年接過來狼吞虎咽的吃。

小北皺起眉頭,本來想說什麼,最後拉了拉小果的衣裳:“要吃飯了,我們回去吧。”

小果嗯了一聲,撿起滾竹環。

東升西落,轉眼已到寒衣節,姚京內家家戶戶燒衣祭祀,為故去的親人送紙錢彩衣,聊表哀思。

尹朝依禮設宴,將文武百官宣召入宮,賜下棉服,表君王恩德。

沉黑夜空下,金碧輝煌的大殿透出燭光,宮女們恭敬地立在長案後,伺候大人們用宴。

徐舒端著金杯,搖晃酒水,閉目欣賞大殿中央演奏的樂聲。

寒衣節與清明節、中元節並稱三大鬼節,本應肅穆沉重,禁舞樂嬉鬨,可他今天偏要聽,下麵的人也沒一個敢出聲的。

聽說卉羅司前幾日才血洗了一戶人家,誰敢觸這位的黴頭。

卉羅司指揮使陳照月穿著鴉青官服,也在武官之列。

與文武兩官的圓領玉帶鴉翅頭冠配置不同,卉羅司以西越傳入的曳撒為基礎,配十二玉珠腰帶,金邊獬豸冠,下裳繡不同品類花卉分尊卑品級。

陳照月比尋常女子高出一個半頭,身材修長不顯魁梧,腰挎金狻大刀,全身上下隻有眉毛瞧著還有點女人味,淺黛如雲。

許多人沒想到徐舒在今夜還給她安排了位置。

雖說他有心扶持卉羅司早不是秘密,好幾次私宴上也有陳照月的身影,可個中深意顯然不是一頓飯的區彆。寒衣節意義重大,今夜是國宴,由禮部全權負責,重要程度僅次於登基祭祖。

徐舒非但要給卉羅司放權,還要為她們留名!

底下一群文官不屑冷哼:“牝雞司晨!”

他坐的遠,不滿之聲被靡靡之音蓋過,專心喝酒的陳照月自然沒有聽見。她低頭握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後的宮女小聲地提醒她:“指揮使大人,陛下在叫你呢!”

陳照月這才回過神來,忙上前到徐舒近旁,行禮告罪。

徐舒心情不錯,沒有跟她計較,隻撇了一眼:“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陳照月不敢起身,規規矩矩道:“回稟陛下,穀家抄家那日,下官在他家發現了些奇怪的東西,正在想它來曆。”

“哦?說來聽聽。”

徐舒看了趙大監一眼,趙大監朝一旁高聲道:“賜座!”

手腳麻利的小太監將她的長案搬上來,陳照月徐徐落座,恭敬答道:“穀家書房有個暗牢,裡麵放了一個人高的木傀儡啊,模樣逼真技藝精湛,下官帶人進去時,它居然自己站起來攻擊我們。”

傀儡攻擊人?這可是聞所未聞。

徐舒眯細了眼:“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