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巧不成書 審美引發的大烏龍(1 / 2)

費力地睜開眼睛,正瞧見白茫茫的紗帳。

她側過臉,被褥和枕頭也是雪白的,迷茫的視線落在枕邊,一枚墨玉梅花散發著幽幽的清香。

不像是她的寢床。

想到這裡,葉夕顏一個激靈,猛地彈坐而起,又“嗷”地跌回了鬆軟的被褥中。

“嘶——”

摸了摸後腦勺,興許是躺久了,才起了個身,腦瓜子就酸酸脹脹的疼。

緩了好一會兒,她以肘撐坐起身,掀開了雪白的絲被,赤著腳下了床。

沒有找到鞋襪和外衣,更彆提藏在其中的兵刃了,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穿了一襲雪白的裡衣,左肩處以黑色的絲線繡了朵墨梅。

除了白得刺眼,屋中昂貴的陳設,與尋常的大戶人家差不多。

沒見到其他人的蹤影,她徑自走到昏黃的銅鏡前,銅鏡上還貼著一個墨梅圖樣的黑白剪紙。

這一瞬間,脊梁骨躥上一股難言的森森涼意。

為了救活丁鵬,她選擇把蛇毒渡給自己,眼下應該是第三次複活了,隻是這複活的地點……

在屋子裡搜查了一圈,到處是雪白的器皿,還找到許多相同的黑白剪紙,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愈發篤信自己的猜測。

她該不會是被人配了冥婚吧?

沒在棺材中醒來,而是置身於白慘慘的屋中,難不成她是和牌位拜了堂?

這太荒謬了!

憤怒到了極致,她麵色潮紅,連脖子都暴起了青筋,突然顫巍巍地笑了起來,彎彎的笑眼像極了月牙。

她幽幽道:“不知是哪家昏聵的父母,隻知疼自己的兒子,淨禍害彆家的小姑娘!”

既然上趕著做個活倀鬼,莫怪她攪得這家人雞犬不寧了!

篤篤篤——

輕輕地叩了叩門,一道溫婉的嗓音響起:“姑娘醒了?荷露奉公子命,給姑娘送衣裳。”

奉公子之命?

這家主人年紀輕輕,怎的行事如此陰損迂腐,竟然為自己的兄弟配什麼冥婚!

略作思忖,決定先把婢仆打發了,便揚聲道:“多謝荷露姑娘,請將衣裳放在門外吧。”

荷露不應聲,門外又換成了一道清潤的嗓音:“荷霜奉公子命,伺候姑娘梳洗。”

“不敢勞駕荷霜姑娘,我不喜旁人伺候。”葉夕顏客氣地回絕。

隻是她的回絕,明顯未被采納,婢仆壓根沒有離開的架勢,鍥而不舍地候在門外。

是她們自找的。

想到這裡,右手成爪,遙遙地衝門一抓,隻聽“吱嘎”一聲響,門緩緩地打開了,五六個少女魚貫而入。

這些少女皆是一襲白衫,連靴子都是白色的,青絲都被墨梅簪子挽成髻,點綴著幾枚雪白的珠花。

從頭到腳,都是雪白的。

葉夕顏仍坐在銅鏡前,擺弄著妝奩上的白玉梳,連挪都沒有挪一步。

荷露生得清秀,她捧著木盤,笑盈盈地走到了她的跟前:“姑娘,請更衣。”

穿了一身喪服,還笑得這麼開心?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荷露,往木盤裡瞟了一眼,果不其然,這套衣裳也是雪白的。

沒有穿喪服的欲望,她偏過臉去,目光落在了圓臉少女的身上,彎腰淘洗著一塊雪白的帕子,嘴裡哼著小曲。

如果隻是梳洗更衣,此二人便足矣,另幾個白衣少女明顯是多餘的。

她們並未搭把手,隻是偷偷地打量著自己,眼裡還流露出一絲絲激動和雀躍。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家主人到底是多缺德,家裡辦喪事,婢仆還高興成這樣?

難不成……

她們也是冥婚的人選,隻是被自己“頂替”了,誤打誤撞地躲開了這一難?

葉夕顏皺了皺眉,尋找罪魁禍首來複仇的心思越來越強烈。

荷霜輕輕地瀝瀝水,展開濕潤的帕子,托在手掌上,作勢就要伺候著葉夕顏擦臉。

強行按捺著煩躁,揮開濕漉漉的擦臉帕子:“我要見你家公子。”

荷霜低柔道:“公子正在運功調息,不便見客。”

聽她的言外之意,她家公子是個練家子,似乎還受了不輕的傷……

眼睛微微眯起,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猛地將人挾持到懷裡,白玉梳的梳齒抵在荷霜的脖子上,厲聲道:“帶我見你家公子!”

看到這一幕,白衣少女們既驚且怒,沒想到她會突然暴起,挾持了人質就往外闖。

聽說了她舍命救朋友的故事,她們才央著荷露和荷霜兩位姐姐,偷偷地瞧一瞧這個傳奇女子罷了。

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種地步?

於是,紛紛大呼小叫起來:“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枉費公子救了你!”

“擅動移花宮的人,其罪當誅,還不趕緊把人放了?”

“荷霜姐姐,快使了明玉功教訓她!”

荷霜心裡直泛苦水,自己的悟性比不得宮主和公子,隻習得了明玉功的一絲皮毛,身後這女子通身蠻力,一旦被她鉗製了,便不要奢望自己能掙脫了。

“你家公子在何處?”葉夕顏徐徐地說,“說出來,我絕不為難你!”

話音落下,荷露卻咬緊了牙關,恨恨道:“我便是死,也絕不背叛公子!”

她也是冥婚的潛在受害者,為什麼反倒維護起了那個喪儘天良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