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② 黑化強十倍(bushi(2 / 2)

葉夕顏手指輕撚,修剪齊整的指甲透著粉白,她掀起眼簾,幽幽地瞧了眼向問天。

偏頭痛?

會比一棍子爆頭還來得痛麼?

向問天的大恩大德,她牢記在心中,來日必定償還給他一份大禮!

陰冷黏膩的視線像蛇似的,纏繞在向問天的身上,向問天又驚又怒,對上她怨毒的視線,心底不由得咯噔一聲。

她這樣的眼神,在他的夢中曾經出現過無數次。

鮮血和腦漿糊滿了頭臉,女子穿了件沾滿了泥土的白衣,眼神怨毒地盯著自己,聲音輕柔卻陰寒,她說……

她說:“向右使這話不公道,我是小孩子心性,難道任大小姐就不是小孩子心性?”

向問天渾身一震,抬頭看向了說話的女子。

沒錯,這個女人又活過來了,她的嘴唇張張合合,吐露著一如既往的惡劣言論。

“她蝸居於洛陽,足不出戶便知江湖事,我身居黑木崖,情報如青絲過於篦梳,難道我和她有什麼不同?我怎麼就閱曆淺薄了?”

“向右使口口聲聲說,左使不能允於我,那可以允於誰呢?這倒是新鮮了,難不成允於任大小姐,她就必定沒有異心了嗎?”

向問天立刻就想反駁,可惜他心氣膽怯,一遇上葉夕顏就心虛,葉夕顏也不願意將這個機會拱手讓給他。

正常人吵架的時候,誰會你一句我一句的辯論?當然是誰的氣勢壓倒了對方,誰就是最後的勝者!

她側過身子,衝東方柏拱了拱手:“任教主在位之時,對五嶽劍派屢屢進攻,打算將它們悉數滅掉,任盈盈跟隨任教主,日月神教可曾危在旦夕?”

“東方教主襲位以後,整個日月神教極少與五嶽劍派摩擦,得以養精蓄銳,我葉夕顏追隨東方教主,與任盈盈並無不同,怎麼到了您的嘴裡,日月神教就成了危在旦夕?”

向問天怒目圓睜:“你無中生有!”

“向右使彆急呐,無中生有的事情,你急什麼?”葉夕顏促狹一笑,微微地抬高了下巴,斜著眼睛看他。

字字誅心!

每一句都拉扯著任盈盈,故意在東方教主的雷池邊緣上蹦躂。

無論誰來辯駁,都難逃東方教主的猜忌。

童百熊慶幸地拍了拍胸口,還好他沒有和葉夕顏起過正麵衝突,他憐憫地瞟了一眼上官雲,上官雲果然慘白著臉。

眾長老彼此看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整個日月神教之中,對東方柏威脅最大的人,就是任大教主的女兒任盈盈。

如果不是東方柏篡位,任盈盈問鼎教主之位,將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因此,東方柏做了教主之後,雖封了任盈盈做聖姑,但任盈盈為了避嫌,一直隱居在洛陽,鮮少涉足黑木崖。

隨著幼虎一天天的長大,虎王的壓力也逐漸增大,尤其是楊蓮亭察覺到了任盈盈與向問天的往來,看似風平浪靜的黑木崖早已成了風暴眼。

東方柏願意抬舉她,不僅是想拿她當擋箭牌,還打了個“教主對教主,教儲對教儲”的陰損主意。

葉夕顏勾起嘴角,笑眯眯地欣賞著向問天臉上的驚怒。

視線在噤聲的眾長老身上逡巡,東方柏嗤笑,隨手指了個人:“賈布,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賈布一直在走神,他望著教主身旁的空座,琢磨楊蓮亭今晚怎地沒來?

此刻被教主點名,他陡然迸發了個閃念:恐怕教主是為了楊蓮亭這點兒醋,才包了光明左使的餃子,轉移教眾對楊蓮亭的不滿!

想到這一層,賈布定下心神,站出來拱手:“論資排輩是對擢選人才的一種侮辱,忠不忠心與資曆無關,如果說她的資曆淺薄,這不是還有向右使麼,堂堂教中元老,總不至於是個乾瞪眼的擺設吧。”

向問天瞪了賈布一眼,這人素來磨盤兩圓,今日竟也不當老好人了?

“公然獻媚一個小輩,還真是不知廉恥,還嫌黑木崖的蠹蟲不夠多麼?”向問天不留情麵地駁斥。

賈布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回懟:“何為蠹蟲?以一己之偏見,毀了黑木崖前途的才是蠹蟲。”

你一句我一句,兩個人話趕話,當眾激烈地爭執起來:

“教主慧眼識珠”“教主受奸人蒙蔽”

“你倚老賣老”“ 你貪功起釁”

“輪不到外人指點”“淪為江湖笑柄”

“金口玉言呐教主”“為時晚矣啊教主”

他們吵得麵紅耳赤,場麵一時亂糟糟的。

真熱鬨,葉夕顏偷偷在心裡鼓掌。

“還不快退下!”叱退了對峙的二人,東方柏曲起食指,在桌麵上輕叩了三下,聲音雖小,震懾的效果極好,視線逐一掠過每一張臉,語氣中不無失望,“在場的皆是我黑木崖的精英,難道就沒有一人能替本座分憂?”

一直存在感不高的秦偉邦,忽然挺身而出:

“教主容稟,江湖傳聞中,綠玉魔杖乃西方魔教教主的信物。持綠玉魔杖者,可以號令西方魔教。若能取來此物,一統關外,也未嘗不可。既然教中猶對長老的能力存疑,不妨以半年為期,她若能找到,就是光明左使的最佳人選,如果不能,老老實實地當她的執法長老便是了。”

玩味地盯著秦偉邦,東方柏挑了挑眉:“好,就依你所言!”

不容旁人爭辯,他朝葉夕顏擲出一道黑木令,“拿得到綠玉魔杖,你就是光明左使!”

“屬下謹奉令旨。”抬手接住黑木令,葉夕顏躬身行禮,“教主英明。”

心裡卻嘀咕:拿得到綠玉魔杖,誰還稀罕做你的光明左使!

“……教主英明!”向問天梗著脖子,挺直了腰板,冷冷地看了眼葉夕顏。

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時的黑木崖已非任教主治下的黑木崖,東方教主不信他,他眼下隻是個沒有實權的光杆右使,連這麼個諂媚的小人都敢對他不恭不順。

好得很,但願她能活得到當上光明左使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