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的人好像全都對他感觀很好。
薑母倒了杯溫水過來,薑應晚摁息手機,接過去喝了兩口,把話題轉到正事上:“外婆怎麼樣,你們去看過了嗎?”
“去了,”薑母說,“醫生說過兩天應該就能醒來。”
“那就好。”
薑母憐愛地在她頭上摸了摸:“傻孩子,怎麼不問問你自己啊。”
“我?我沒事,這不好好的嗎。”
“好什麼?”薑母不大高興,“沒事你能在病床上躺著嗎。”
薑應晚不說話了。
但她確實沒什麼不適。
她放下水杯,直接轉移了話題:“爸爸呢,薑一十怎麼也不在。”
“他倆去買東西了,你們一個接一個地住院,總得準備點什麼。”
“我真沒事,”薑應晚無奈道,作勢要下床,“許禮商還在嗎?我有事找他說。”
“晚晚你彆動——”
薑母的話還沒說完,病房外忽然響起一陣叩門聲。緊接著,門被人推開一小半。
薑應晚和薑母一同回頭,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許禮商。
“小商?”薑母說,“還沒走嗎。”
“伯母好,”許禮商微微前傾了一下上身,“我在外麵遇見了薑伯父和亦賒,就順便幫他們帶了東西回來。”
薑應晚這時才注意到他手裡提了東西。
兩隻巨大的購物袋,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堆在一起,她一時也分辨不清是什麼。
薑母“哎喲”了一聲,趕緊上前去接:“這麼多東西,怪不好意思的,辛苦你啦。”
許禮商溫柔地笑了:“我沒事的伯母,您不用跟我客氣。”
薑應晚在一旁圍觀,總覺得彆扭。
她輕咳一聲,打斷了這“母慈子孝”的場麵,說:“我爸爸和薑一十呢?”
“他們——”許禮商剛開了個口,病房門就被人推開,薑亦賒提著東西衝了進來。
薑母要幫忙提東西,許禮商沒讓,兩人還站在門口推搡著,他險些沒刹住。
“媽?你們怎麼站這兒啊。”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許禮商後麵擠了過去,邊擠還邊陰陽怪氣地說:“麻煩讓一下,擋道了。”
薑父跟在後麵,聞言直接踹了過去:“說什麼呢。”
薑亦賒不以為意,聳聳肩,進來後很快溜到薑應晚床邊。
“薑一五,”他把東西放下,打量過來,“頭還暈嗎,彆是傻了吧。”
“……走開。”薑應晚白了他一眼,掀開被子下床,還一邊強調,“我真沒事,你們彆擔心,也不用圍著我。”
三個正準備圍上去的:“……哦。”
見狀,她鬆了口氣,趿拉著拖鞋走到許禮商身邊:“我們出去一下,行嗎?有話跟你說。”
“好。”許禮商笑笑,幫她推開了門。
薑應晚休息的病房在ICU上一層,隔了一條連廊就是普通區。
那裡病人很多,家屬也多,到處都是走動的人,沒幾個是高興的。
看著他們,薑應晚總能想起還在ICU裡躺著的外婆。
她把目光收回,落在許禮商的身上。
“錢,你收了吧。”她不信許禮商沒看到微信轉賬,“就算給我一個心理安慰。”
許禮商定定地看著她,沒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站著,直到薑應晚率先受不住,轉身看向對麵融進黑夜裡的窗。
“薑應晚,”許禮商喊了她的名字,“你這不是在尋求心理安慰——”
他拉了她手腕一把,強迫她麵向自己。
“你是想跟我兩清。”
薑應晚看出來青年眼裡的失落和痛色,但她不得不承認——
“是,兩清。”
許禮商呼吸一緊。
“你願意幫忙送我過來,我很感激,我暈倒,你替我打點外婆的一切,等我爸媽來,我也很感激。”
薑應晚頓了一下,目光堅定,“但你指望我以身相許報你的恩,這不可能。”
“沒要你以身相許——”
“好感也沒有。”薑應晚打斷他,“感激和喜歡不是一回事,沒聽說過好感累積到最後能變成愛的。”
“……”許禮商張了張口,卻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
他把手踹進褲口袋,忽然輕笑一聲。
薑應晚詫異地看過去,看見青年低聲問她:“姐姐,我是不是還沒說過喜歡?”
她如實回答:“沒有。”
許禮商點點頭:“最開始的時候確實談不上喜歡,後來……我也說不準,反正就是不想放手了。”
薑應晚想打斷他,卻見他一根手指抵在嘴前,輕輕地“噓”了一聲。
鬼使神差地,她默默地聽了下去。
“一直沒表白,是怕讓姐姐你覺得我輕浮,但現在我等不了了——”
他眸光發沉,出口的每個字都仿佛重重地砸在了她心上。
“薑應晚,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不論你怎麼拒絕、怎麼逃避,我想我是不會放棄的。除非你身邊有了其他人。”
他忽然笑開,唇邊的小虎牙儘顯痞氣,“但我相信,這世上沒有撬不動的牆角。”
“姐姐……”他前傾了一下上身,一張俊臉忽然被放大,大到能數得清他的睫毛。
“我是個不錯的選擇,你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