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乖 哥哥,抬腿。(1 / 2)

麵前的人低垂著頭顱,順從乖巧的模樣,額頭處的溫度透過紗布和冰冷的藥劑落到皮膚上,像是捧著什麼珍之重之的寶物,連聲音聽上去都帶著懇摯,像是在祈禱。

靳書意被倍靳瑜這一出搞得有點兒不知所措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受傷啊,還怪疼的。

即使知道靳瑜這副模樣大概率是演給其他人看的,靳書意還是不由得心軟,用健康的那隻手撥了撥靳瑜頭頂的碎發,以示安撫。

“我知道了,我儘量。”靳書意放緩了語氣,他還沒進變聲期,聲音聽上去有那麼一點兒雌雄莫辨,但和他本人的形象一樣,聲色聽著溫柔。

他聽見靳瑜歎了口氣,拉過來他完好的那隻手,臉頰在上麵蹭了蹭,收斂好情緒的少年抬起頭,像小狗狗似的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手疼的話,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

靳書意還從來沒被這麼哄過,連耳夾都開始升溫。

他那個年代的人,正好撞上計劃生育,父母又都是公務員,因此靳書意從小到大都是獨生子,一直都很想要個弟弟。

不過和書中的靳瑜不同,靳書意更想要那種兩兄弟處得跟鐵哥們兒似的,會相互坑對方卻又把對方當作最重要的那種弟弟。

隻是,如果說真的想要弟弟或者妹妹的話,靳書意覺得有個妹妹會更好。軟軟糯糯的小團子生下來就會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麵喊哥哥,到時候他一定會把全部家產都給妹妹。

自己男子漢大丈夫的,都賺不到錢養活自己,那還是男人嗎?

可惜彆說妹妹了,他連個弟弟都沒有。

好不容易穿書撿到個便宜弟弟養,對方還是隻滿肚子壞水兒的家夥,根本享受不到養弟弟的樂趣。

如今被靳瑜這麼一賣萌,當場連自己姓什麼都要忘記了,幸福得冒泡泡。

靳書意心都要被萌化了,管他是不是假的,現在爽到不就行了!

他輕輕往靳瑜那張已經沒那麼軟乎乎的臉頰上捏了一把:“我沒那麼脆弱,你接著去玩兒吧,我陪著你。”

反正手也受傷了,就算回家也沒法打遊戲,靳書意就想著,還不如留下來看著其他人玩呢,也是一樣的。

在家裡還沒這麼多人,到時候更無聊。

其他人見到靳書意沒事兒,這才紛紛吆喝著重新回到場地玩起來。

剛剛靳書意受傷的時候,四周噤若寒蟬的,跟時間靜止了似的。

圍過來的人群散掉之後,靳書意感覺空氣都清新很多。

藥劑的味道都快把他悶死了。

直到四周的人離開了,一直站在人群外的、剛剛和靳書意打球那個男生才走過來。

“對不起啊,我剛打球太用力了。”

靳書意看著男生一臉做錯事的委屈模樣,不由得又是一笑:“你的球又不是朝著我身上打的,我沒握住球拍怎麼還怪你了。玩兒去吧。”

“沒事沒事,不用了。”那個男生有些緊張,手忙腳亂地走過來,“你要喝水嗎?我給你開瓶蓋吧。”

二人正說話呢,靳瑜就橫.插.了過來,直接擋住了這家夥,那後腦勺堵著對方:“哥哥,你等下如果休息的話,就先去把衣服換了?身上都是汗坐著要感冒。”

靳書意剛想教訓這小子打斷彆人說話很沒禮貌呢,聽到靳瑜說話的內容之後就飄了。

嘿嘿,他弟關心他!

靳書意感覺自己就像個昏君,稀裡糊塗地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還傻樂呢。

不過他今天上午的運動量不小,身上也都是汗,直接換成路上穿的常服,好像也不會太舒服。

他想衝個澡,但靳瑜又硬要幫他的忙……

“不用了,真不用!我就是拉傷了一下,又不是手斷掉了!”靳書意抵觸得都快炸毛了,即使對方是自己的親弟弟,但其實並沒有過親弟弟的靳書意還是沒辦法真和靳瑜像親兄弟一樣相處的。

“可是剛剛醫生都說了,尤其是剛受傷的時候,不能再動到傷處,不然會造成二次損傷。”靳瑜皺著眉,拉著靳書意受傷的手臂,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將醫生的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其實按那個身高來說,也不能說像個小大人,很多成年人都沒那麼高呢。

而且靳瑜隻要不學習,記憶力是相當好的,剛剛醫生不過隨口一提,他都能把原話一字不漏地背下來,以至於靳書意都沒法反駁什麼。

糟糕,到底誰才是當哥哥的啊,這才十幾歲呢就要被弟弟管了?

靳書意堅持了一下,但隻堅持到了自己一個人洗澡權。靳瑜擔心他再次扭傷,甚至還想給他找塊夾板來固定。

這體驗有些新鮮,靳書意甚至猜不透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好像突然之間對他……有點好得過頭了。

少年幾乎是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靳書意受傷的那隻手腕,幫他把上衣脫了下來,隨後又蹲著身子要給他脫褲子。

靳書意差點兒沒從座位上跳起來:“沒事沒事,你先出去吧!後麵我自己可以!”

如果說換衣服可能會不小心碰到手,那運動褲完全是可以單手獨立更換的。

靳瑜看上去還是不是很放心,但在靳書意的堅持下,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好吧,那哥哥要注意點,彆再磕碰到了。”靳瑜不是很擅長說這種關心人的話,連找出的借口都聽著生硬,“不然拖著很久好不了……影響學習。”

靳書意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差點兒都沒憋住。

他為什麼會覺得這小孩兒還有點可愛啊,即使已經先入為主地知道靳瑜是個怎樣的人了,也不能妨礙他覺得這副關心備至又彆扭的模樣很討人喜歡。

“知道的,你哥還沒那麼笨,先出去吧。”靳書意揮揮手讓靳瑜離開,但這小子卻耍起了賴。

“為什麼哥哥老是趕我出去,我有什麼不能看的嗎?”靳瑜那張清冷禁欲的臉上滿是無辜和不解,純潔得靳書意連狡辯的話都說不出口。

好像就連最為正經的科普,在這張臉麵前都會變得下流。

靳書意的確被問住了,總不能說攻受有彆吧,但他這副回避的模樣確實有那麼一點兒反常。

兩個人是親兄弟,正如靳瑜疑惑的,親兄弟有什麼看不得的?

雖然他們倆的關係還沒有過小時候一起洗澡的地步,但畢竟有血緣,還都是男性,靳書意這麼總是急著把人趕出去,聽上去反而顯得見外了。

可對方是主角攻啊,靳書意被看了不會掉塊肉,但會被潔黨罵!現在的小說連二婚都得要求雙處,主角攻要是把他看光了,那不會被讀者追著罵不檢點嗎!

他這麼做明明是為了靳瑜好,這小子怎麼偏偏捉著他不放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靳書意為了對方的形象操碎了心,但還是儘職儘責地遞了個台階出來,“你不是很喜歡出來玩嗎?不用因為這些小事耽誤了時間,等會兒都玩不儘興。”

靳瑜聽到這個解釋,明顯心情好了很多,甚至歪了歪頭,看上去更加無辜了:“但我不覺得哥哥的事情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