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進尺 彆怕,我在這裡。(1 / 2)

自從穿書之後,靳書意總算體會到了養小孩兒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那種討人厭的時候想拎起來揍一頓,但偶爾又會像小貓咪一樣過來蹭你褲腿兒的小東西,實在讓人恨不起來。

還會腦子進水一樣覺得有點可愛。

靳書意那一肚子氣頓時就消掉大半,但他還是沒有當場原諒靳瑜,不然這小孩兒下次肯定還會得寸進尺。

隻是他還擱那兒端著呢,靳瑜給他上完藥,拿紗布纏好,就又在靳書意的手臂上找出來幾處細小的傷口。

那些小小的月牙一般的小口子連靳書意自己都沒發覺,大概是蘇煦掙紮的時候給他掐的。

當時蘇煦整個人精神崩潰了不太清醒,他自己又因為肩膀上的劇痛,才沒感受到其他地方也受了傷。

靳瑜那張臉越上藥越黑,搞得靳書意到後麵都不好意思再生氣了。

不對勁啊,明明受傷的是他好不好,靳瑜這小子在那兒發什麼脾氣呢。

靳書意莫名覺得,或許並不是他誤會了,而是靳瑜……似乎真的把他當親人一般對待了。

想起來原著裡那個在感情上笨拙得像一張白紙,把握不好尺度反而傷到自己重視之人的家夥,越發覺得靳瑜對他的這些關心,並不像是原著裡靳瑜對家人演出來的兄友弟恭與父慈子孝。

難不成是他刷的那些好感真的奏效了?

靳書意不敢確信,但起碼……他直覺現在的靳瑜是不會輕易傷害他的。

也不知道是哪裡得來的自信。

等身上的傷口處理完之後,靳瑜才拎著醫藥箱回去放好。

靳書意趁機換了身衣服,領口小一點袖子長一點的,方便把他那一身的紗布給遮起來。

這是他的包紮習慣,靳書意曾經有個關係特彆鐵的哥們兒是學醫的,他也是被那個人傳染的。

創可貼透氣程度不行,因此就算是很小的傷口,靳書意都是用的紗布來貼,以至於可能沒送到醫院就愈合了的傷口,包紮起來之後都看起來很嚴重。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靳瑜偶爾會在外麵打架,弄出來傷口。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怕疼還是真的沒有常識,受了傷也從來不處理,有一次傷得嚴重了導致發炎,送醫院都差點兒沒救回來。

後麵靳書意就會多注意一些,看到靳瑜身上有傷口會簡單處理一下,就連那個醫藥箱都是因為靳瑜那段時間受傷太頻繁,靳書意在靳瑜的房間單獨備的。

靳書意把衣服換下來之後,就先拿去洗手台泡著,趁著血跡還新鮮,先拿清水給泡開,不然會被家裡洗衣服的阿姨告家長。

他剛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他房間的靳瑜,抱著手臂就在小沙發上坐著,一直盯著浴室這邊。

靳書意腦子裡忽的靈光閃過,似乎聯想到什麼。

感覺像是被獨自關在房間外一晚上的貓,怎麼叫都沒人開門,好不容易見到主人了,就跟牛皮糖似的跟著,還會在廁所門口撓門的那種。

靳書意感覺自己的腦補好像越來越奇怪了,趕緊收回自己的想法。

“你先下去吃就行了,不用等我。”

他說完,靳瑜卻沒動,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直到靳書意收拾好走到了門口等著,靳瑜才從沙發上起身,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背後下樓。

靳書意有點兒哭笑不得,這小子怎麼還在生悶氣呢。

做飯阿姨將晚飯端上桌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靳書意和靳瑜一人一邊坐下,拿起筷子吃飯。

結果靳書意都還沒開始夾菜,就聽到筷子掉桌麵上的聲音。他抬起頭,就看見靳瑜的手似乎在止不住地發抖。

“怎麼了?”靳書意不是幼稚的未成年,自然不會和靳瑜計較,主動關心起來。

靳瑜蹙了蹙眉,這回總算是把筷子撿起來了,但手指還是在打顫,隻是依舊在生悶氣,所以也不回答。

叛逆期啊。靳書意在心裡頭笑了一下,猜測道:“低血糖了?”

對麵的靳瑜彆了一下嘴,夾菜夾了半天都沒夾起來,看上去怪可憐的,還死倔。

靳書意最後那點子不痛快也徹底消失了,不知道這覺驢脾氣是跟誰學的。

他拿起自己的碗筷,坐到了靳瑜旁邊,把那雙因為捏不住而歪七扭八的筷子拿了過來。

靳書意夾起一筷子菜,遞到靳瑜麵前。這小子在這時候又不倔了,乖乖張嘴吃菜,但還是咬了一下筷子,表達自己還在不高興。

看來也就是普通叛逆期小孩兒嘛,連發脾氣的方式都這麼幼稚。

有時候,靳書意也會覺得靳瑜在某些方麵成熟得根本不像這個年齡的人。但現在看來,不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屁孩兒麼。

“行了,再生氣我可不買賬了。”靳書意又給人夾了一筷子飯喂進嘴裡,“今天是意外,以後保證不會無故失聯,可以嗎?”

靳瑜閉著嘴巴慢慢咀嚼著食物,不回話。

靳書意當他默認了,拿筷子在那薄唇上輕輕戳了下:“但你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以後不許動嘴咬人了,聽到沒。”

筷子尖傳來的觸感還挺軟彈的,但是下一秒,兩支筷子就再次被牙齒咬住了,靳書意動了動手指,竟然沒把筷子給拔.出來。

這小狗崽子!

“鬆口!”靳書意沒使蠻力拔筷子,嚇唬人道,“等下把牙扯歪了。”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筷子上的力道一輕。

深色的紫檀木筷子上被咬出來好幾個牙印兒,著實讓人懷疑這小子到底是屬什麼的。

晚餐基本上都是靳書意愛吃的菜,靳瑜挑食,靳書意可不挑,但今天靳瑜低血糖沒力氣,得靠他喂飯,那他想喂什麼這小子就得吃什麼,躲都躲不掉。

“少裝,好好吃蔬菜。”靳書意說著,就又夾了一筷子西蘭花塞靳瑜嘴裡。

曾經在他小時候,也不是很喜歡吃蔬菜,覺得味道很奇怪。後麵成年了,就漸漸習慣了那些味道,甚至還挺喜歡蔬菜的,幾天不吃都感覺身體會因為缺乏維生素和膳食纖維生病。

看著靳瑜吃菜吃得一臉苦相,靳書意沒忍住笑出來。他本來就已經吃過晚飯了,也就陪著靳瑜再坐會兒,如今撐著臉靠在餐桌上,專門挑靳瑜不喜歡的菜投喂,感覺挺有樂子的。

好不容易把靳瑜給喂飽了,靳書意感覺那張臉都快綠了,他自己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

他拍了拍靳瑜的肩膀:“今天身體不舒服就早點去休息。”

靳瑜垮著一張小貓批臉自個兒回房間去了。

靳書意今天忙了一天,下午還頂著雨跑了好幾趟超市,實在累得厲害。

他都沒力氣打遊戲了,回房間洗了個澡,重新給傷口上藥,隻是自己一個人綁繃帶有點兒困難,他又不敢去喊靳瑜過來幫忙,免得那小東西一會兒又給他擺臉色。

好不容易收拾好,靳書意都還沒躺到床上,臥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誰?”

“哥哥,是我。”靳瑜那啞得跟破鑼似的聲音響起,隔了一道厚重的門之後,顯得更加陌生了。

靳書意打開門,眉頭不禁蹙起來:“你嗓子怎麼啞得這麼厲害。”

堵在門口的少年微微低垂著腦袋,走廊上不算明亮的無主燈落在靳瑜的身上,讓那因為過快拔高而肌肉沒有完全跟上的身形顯得略微單薄。

靳瑜搖了搖頭:“不知道,它自己就這樣了。”

靳書意很想扶著額頭歎一口氣,真是個小孩子,怎麼生病的都不知道。

“有什麼事?”靳書意讓開身,示意靳瑜進房間,然後去櫥櫃找了蜂蜜。

他估摸著是靳瑜今天找自己找太久,沒喝水,嗓子乾啞的,所以給人調了杯蜂蜜水潤潤喉。

靳瑜跟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後麵,過於沙啞的聲音讓他的語氣聽著都有那麼一點兒可憐:“哥哥,我今天晚上可以在你這邊睡嗎?”

靳書意拿杯子的手一頓,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想著靳瑜今天找了他一下午,又聯想到這家夥童年時候的經曆,完全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現在他把人推開未免有點兒殘忍。

畢竟即使是在認養回來之後,靳瑜都是一個人睡一個房間的。彆的小孩子在那個年紀還能找父母撒嬌的時候,靳瑜就已經習慣一個人睡覺了。

有時候會害怕孤獨,似乎也能理解。

“就隻有今天晚上一次,去把你的枕頭拿過來吧。”靳書意剛鬆口,身後的家夥就一把撲了過來,很輕地張開手臂環抱了他一下,然後跟隻小鳥似的飛走了。

靳書意被推得手頭水杯的水都晃出來了,也沒生氣,隻是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