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閒袇的額角落下了一滴冷汗,若是之前的那十人,陸閒袇自認無人是他的對手,然而眼下,他沒有把握拿下眼前這新出現十人中的任何一人。
跑!
陸閒袇在內心對著牛皮袋發出了最後的道彆:再見了,寂寥星!
隨後牽動銀絲,踩著傀儡絲便要遁走。
然而這一次,他的逃跑就沒有上次逃跑來的那麼順利了。
他的傀絲陣在那十名暗衛的麵前,起不到丁點的作用。
反倒是那些傀儡絲,因為與自身相連,從而為暗衛暴露了自己的行跡。
陸閒袇跳上屋頂,望向身後,暗衛卻與他隻有咫尺之遙。
在看到這一幕時,陸閒袇心下一驚,接連抽出短劍,擋住了暗衛直取命門的狠辣招式。
強勁的力量裹挾著濃厚的靈氣,如烈風般的暗勁順著陸閒袇的劍柄進入了陸閒袇的身體,將陸閒袇的內臟攪得翻天覆地。
“噗哇——”
陸閒袇猛的吐出一口淤血,指尖彈走銀絲,朝著暗衛最脆弱的脖子絞去。
“我們最脆弱的地方是這裡,你最脆弱的地方,又何嘗不是這處?”
陸閒袇心下一驚,後背傳來一陣毛骨悚然的涼意。
那一刻,時間在陸閒袇的嚴重被無限延長,一把泛著嗜血寒芒的無痕青紋劍從他的脖頸處擦過,劃破了他脖頸表層最脆弱的皮肉。
夜空中,點點血跡灑落在布滿灰塵的屋瓦上,但凡陸閒袇的反應稍稍慢一秒,此時,滾落在瓦片上的就是陸閒袇的人頭了。
陸閒袇臉色蒼白,麵對十名絕頂高手的圍攻,他的眼中逐漸被瘋狂所取代。
就算是死,他都要站著死!
刹那間,陸閒袇放出了所有的傀儡絲,銀色的天網將十名暗衛的行動封鎖了足足兩個呼吸的功夫。
然而就在這個空隙之間,陸閒袇已然跳下了屋頂。
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忍著胸腔與四肢百骸內的劇痛,不顧一切地衝向了司馬稷譽。
隻要抓住司馬稷譽,那些暗衛就不敢輕舉妄動,這是他唯一的一線生機。
司馬稷譽右手中的折扇輕敲左手掌心,眼中浮現出一抹頗具嘲弄的笑意。
陸閒袇心下一驚,察覺到不對,然而一切都為時已晚。
在陸閒袇近身的瞬間,一股遠超那十名暗衛的強大氣息,突然當頭籠罩在陸閒袇的頭頂。
陸閒袇的身體如遭雷擊,大腦空白,等他回過神來時,司馬稷譽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慌亂中,陸閒袇使勁掙紮,企圖再次驅動傀儡絲,然而下一秒,他的指尖被人握住了。
司馬稷譽緩緩收緊手中的力道,伴隨著指骨碎裂的細響,陸閒袇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悶哼。
“唔呃……”
“太危險了,”司馬稷譽的聲音還是那樣充滿了風度,然而此時卻略顯冰冷,能讓人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皮笑肉不笑的城府。
司馬稷譽湊到了陸閒袇的耳畔,對著人的耳廓柔聲道,“還是這樣令人放心。”
陸閒袇的心跳加速不止,如此近的距離,他甚至能感受到司馬稷譽噴灑在他耳邊的溫熱呼吸。
“有這本事,你拖到現在?”
陸閒袇又驚又氣,這種被戲耍了的感覺,令他無比憤怒。
司馬稷譽漠然:“你似乎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陸閒袇:“?”
什麼?
“啊——!”
伴隨著一聲骨節錯位的細響,陸閒袇的手腕無力地垂在身側。
這一次他沒有抗住,本就忍到極限的他,因手腕的劇痛發出了一聲難耐的慘叫。
看著刺客雖然痛苦,卻依舊咬牙瞪視著自己的眼神,司馬稷譽笑了。
他伸手揭下了陸閒袇蒙在臉上的黑紗,陸閒袇慘白的臉色便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麵前。
“明知是陷阱,卻依舊如飛蛾撲火般闖入安永侯府,陸然小友你說,這是不是有些愚蠢?”
陸閒袇呼吸急促:“既然早知是我,為何不直接動手?”
司馬稷譽搖了搖頭,道:“隻是覺得像而已,在沒看到陸然小友的真麵目之前,我哪能把乖巧的弟弟與那囂張狂妄的刺客混為一談?”
這不過是套話罷了,任誰都能聽得出,司馬稷譽這話是在嘲笑陸閒袇。
“帶回去,送入刑獄。”
司馬稷譽將陸閒袇隨手拋給了那名手持無痕青紋劍的男人,一句話便決定了陸閒袇的歸宿。